蘭崇軒瞧了眼蘭聆,目光閃爍了幾下,直視前方,沒有再理會蘭聆。
獄監使將牢門上的鎖鏈開啟,蘭聆俯到父親腳邊,深深一拜:“父親,您受委屈了!”
蘭崇軒將蘭聆扶起,帶著些訓斥的語氣:“讓你在宮中好好侍奉王上王后,你跑到這裡做什麼?”
蘭聆看看站在一旁盯梢的太監和獄監使,對父親說:“是王后娘娘讓我來的。”
“昨日王后娘娘已經來過了,你不必再勸我!”蘭崇軒甩袖,側身而立,臉頰發青,緊抿雙唇。
“玉柔公主馬上就要前往覃國,你還是多陪陪她去吧!”
蘭聆拉住父親的袖子,眼中泛著淚光:“就算我是個女兒,父親也不用將我撇得如此乾淨,聽女兒一句,錢財乃身外之物,性命最要緊啊!”
“荒謬!”蘭崇軒瞪著蘭聆,大聲訓斥:“蘭家百年基業豈能毀於我手!”
“不行!女兒不能眼睜睜看著您以身犯險!您就把寶藏交出來吧!”
“混賬!”蘭崇軒一巴掌甩在蘭聆的臉上,“怎可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你對得起蘭家的列祖列宗嗎?這些寶藏都是歷代蘭家人用智慧和血汗換來的,只能用在對於天下百姓最有用處的地方,怎能為了滿足一己私慾,任意揮霍!”
“父親”蘭聆已經泣不成聲,但雙手還是緊攥著父親的衣袖,不願意鬆開。
蘭崇軒看到女兒滿眼淚水,心有不忍,卻又毅然地推開她,“你走!為父就當從未有過你這麼個女兒。”
“不!父親!”蘭聆撲倒在父親懷裡,大哭起來“您別這樣說,女兒怎能承受這樣的話!”
父女兩人推搡了起來,蘭聆終於還是被父親推出牢門來,但她仍站在外面不願離開。蘭崇軒又坐回草墊上,背脊直立,像是筆直陡峭的懸崖,目光直視前方,卻不願意再看蘭聆一眼。
獄監使鎖上牢門,對蘭聆一拜:“珈蘭郡主!此地不能久留,請您移步。”
蘭聆最後看了眼父親,跟著太監和獄監使緩緩走出刑部大牢。
剛出了刑部大牢門口,玉柔就迎了過來:“怎麼樣啊?”
蘭聆搖了搖頭,臉頰上還掛著未乾的淚珠。
玉柔一看這樣,真的也不知道該如何勸了,一路上陪著她默默的走著,直送到東廂房。
蘭聆轉過身,對玉柔說:“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讓香蓉先去你那裡呆一會吧。”
玉柔讓侍女將香蓉從東廂房裡叫了出來,又安慰了蘭聆幾句,便帶著香蓉回去自己那處了。
蘭聆推開門,反手迅速將門關上,目光如在審視意見珍寶,將屋內打量了個遍,從腰間的軟羅中掏出一塊布條,低頭迅速瀏覽上面的字。
原來在獄中,蘭崇軒在和她的推搡之間,將傳遞資訊的布條塞在了她的腰間。
那是用血寫成的字,是父親的血!蘭聆右手顫抖著,緊攥著它,像是要把它融化在自己的手心中。左手撫摸上脖頸間孃親送給自己的紫玉,反覆撫摸著,似乎想讓溫潤的玉石,溫暖自己冰冷的指尖。
蘭聆萬萬沒有想到,父親的想法居然會和自己不謀而合:
‘殺之代之,攜玉入覃!’
原來蘭家的寶藏就在這紫玉之中!
“這些寶藏都是歷代蘭家人用智慧和血汗換來的,只能用在對於天下百姓最有用處的地方,怎能為了滿足一己私慾,任意揮霍!”父親的話不斷在蘭聆耳邊迴響。
是啊!蘭家先祖是六國之中聞名遐邇的學士蘭凌風,那時前朝江山搖搖欲墜,各地諸侯割據稱王,蘭凌風有幸得遇齊文王為知音,君臣一心,治理齊國,短短二十年的時間,齊國終於成為東方的泱泱大國,禮儀之邦。齊文王駕崩後,先祖蘭凌風深知‘飛鳥盡,良弓藏’的道理,棄政從商,創辦蘭家商社;又是一番艱辛!
蘭家聚集這麼多財富是為了什麼?就是為了能輔佐一代明君,解救天下百姓於水火之中,這是蘭家世世代代的祖訓!父親將年幼的自己送上雲夢山學習,也是就為了這個!
‘
為了蘭家,為了自己,不能再心軟了!’
覃王宮,御花園
覃陌央纖長潔白的手指撫慰著嬌嫩盛開的梅花,沉思不語
綏緹安靜地守衛在一旁,太監們都站在二十步之外。
過了半響,覃陌央說道:“他們以為區區一個公主就能止戈戰爭嗎?如果真的可以,那各國為何又要屯兵數萬呢”
“覃國世代都是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