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知道有哪些作物是需要間苗的,索性都種的分散些。經過小半個時辰,種子都點播了下去,她拿了一隻瓢,走到池塘邊舀了水挨個澆。
這些種子,辣椒和花椒她是認識的,另外一種則不確定,只知道是某種瓜的種子。
蘇然思索著,在這個年代,還是多種些糧食才保險,她打算從常叔那裡央點稻種和麥種過來
澆完了水,她揉揉痠疼的腰,感嘆果然農民伯伯種田辛苦,以後吃飯要堅決做個光碟族,將手臉洗洗乾淨後就出了春草園,獨自一人坐在常家小院裡享受愜意的午後時光。
一隻鐵搭在地裡緩慢地耕刨,握著鐵柄的手佈滿老繭,青筋累累。常叔像往常一樣耕作,心思卻繫著買牛的事情,自家婆娘會不會挑牛呢,是水牛還是黃牛呢,是老牛還是牛犢子呢,又盤算起搭牛棚子和往後的飼料嚼用來。
“常喇子,還不家去吶,你家老婆買回一頭漂亮的小牛犢啦,呦呵,我剛牽了繩,可有勁兒!”田那頭有人朝他大喊,常叔一聽,身子僵硬了半天,等回過神來,立刻匆匆忙忙地收拾了東西往家趕。
村裡人聽說常家買牛了,都羨慕地去圍觀,對著小牛嘖嘖讚歎。蘇然也好奇地站在一邊觀看,憨憨的小牛眨巴著眼睛,一點也不認生,活潑的尾巴時不時掃掃腿。在鄉下,買牛可是一件震驚鄉里的大事情。
“還是頭母的吶,”常嬸高亢的聲音穿透人群,自打她回來後就沒停過炫耀,“本來想討頭便宜的黃牛,可我想吶,過幾年家裡沒準要開新地,索性一咬牙,花了三兩銀子買頭上好的,雖然還是犢子,養上一年就能幹活兒了!”
常叔氣喘吁吁地趕來,雖然覺得對不起蘇然,可這也是他多少年的心願,他也曾夜夜不眠,就想擁有一頭壯實的牛,而如今夢想實現了,他還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看著健壯的小牛犢,他在人群中傻傻地樂了。
經過同村幾個壯勞力的幫忙,一間牛棚在兩天時間內趕製了出來,小牛開心地住了進去,環視著自己的新家,滿意地哞哞叫。蘇然不顧晴枝的反對,每天都會割草去餵它,幾天下來,小牛也喜歡上了蘇然,每次見了她,都會親密地用頭去蹭蹭她。
這天喂完了牛,蘇然順便進入了春草園,前段時間種下去的種子,除了花椒那一溜,其餘都發了芽,尤其是番甜瓜那一排,長勢最好,已經有了抽藤的跡象。雖然不知道外面的作物生長週期是什麼樣的,她也明顯感受到春草園裡的生長時間是加速的。
這晚天剛剛擦黑,蘇然洗漱完畢打算歇息了,這時,一個久未謀面的人,出現了。
小陳管事。
這一去一個多月,小陳管事黑瘦了不少,但仍然神采奕奕。當然,最高興的莫過於晴枝,她絮絮叨叨地問了許多話,又訴了許多苦,小陳管事都微笑著一一聽了,相比之下,常叔常嬸就不那麼輕鬆了,小陳管事雖是微笑著,然視線卻一直沒有離開過那兩人,他們束手束腳地站在對面,緊繃的神情透露出慌張,聽著晴枝就要講到那天早上的官司,蘇然輕聲打斷了她:“陳管事,接下來該怎麼辦?”
小陳管事聽見問話,恭敬地起立,從衣襟內取出一封信來,彎腰舉到蘇然面前:“陳鵬此次北上一月有餘,帶來那位人物修書一封,姑娘看完便知。”
蘇然雙手接過信,就著煤油燈撕拆,還未展開信紙,就傳來一陣清新的墨香,信箋舒展,入眼的是一片雄健灑脫的字跡。
信的內容文縐縐的,蘇然半蒙半猜,理解了七八分,寫信的是蘇老爹以前的一個學生,聽聞恩師噩耗,驚悲不已,又得知蘇氏獨女逃脫厄運,驚喜交加,願意冒著砍頭的危險收留她,讓她快快上路,以免夜長夢多,比較謹慎的是,這封信沒有落款名。
“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物?我們什麼時候動身呢?”蘇然將信收起,向小陳管事問道,看來小陳管事,或者說是蘇老爹,已經安排好一切了,而此時六神無主的她也只有信賴他們了。
“今夜二更。”小陳管事避開了第一個問題,似乎並不方便透露關於那人身份的資訊。
只是,這麼突然的變故讓蘇然一時不太適應,腦袋蒙了片刻。小陳管事接過信,在煤油燈上點著了,看著信箋化為灰燼,他安慰道:“那位大人已安排妥當了,自會有人來接。”
夜幕一點點黑透了,距離約定離開的時間也越來越近。除了小陳管事,所有人都開始躁動不安,蘇然不時豎起耳朵聽屋外的動靜,晴枝把行李檢查了一遍又一遍,常叔在凳子上坐立不安,常嬸抱著手臂啃指尖,眼珠子滴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