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的手藝可比當初大有長進了,你若回來,我熬一碗粥給你嚐嚐
蘇然把紙揉成一團,怎麼寫都不滿意,自己的語氣是不是不夠矜持呢,字是不是寫的不好看呢,給他送信會不會顯得突兀呢心思亂了,她索性把筆一丟,抱著胳膊趴在桌子上獨自煩惱,唉,她好想見見他吖。
就在蘇然呆在屋裡為自己的少女心思發愁之際,桑霓獨自一人走在新倉街的街面上,衣著考究的她與這條市井氣息濃厚的街道極不相稱,有幾個漢子好奇地打量著她,她厭惡地拿著袖子罩在嘴上遮遮掩掩,見到了燃記的大鋪面後,停在店面口駐足觀看了許久,鋪子已經關上了門,牌匾上的大紅綢緞有些褪色了,但依稀可以想象開張時的熱鬧景象。
桑霓轉了個身,走向對面的店鋪,她見前邊小店的女老闆盯著她通身的打扮,眼神中不乏羨豔,嘴角一翹,拿下了遮著臉的袖子,高高抬起了頭,目光直直地看向前方,一步一頓地往前走,在這裡,她竟有些享受被別人矚目的感覺,這樣才能讓她真切感受到,她不再是那個窮酸的鄉下丫頭了。
進入店內,她先拿出絹帕擦了擦板凳才緩緩坐下,撫了撫手腕上的銀鐲子,點了一碗清湯麵。方三娘趕忙燒水下面,挖了一勺豬油放在碗裡,再加入白鹽和剁碎蔥花,面煮開後撈起入碗,加湯,端上桌。
“老闆娘,跟你打聽個事兒,”桑霓看著飄著薄薄一層油花的麵湯,沒有動筷,先指著對面燃記的鋪面,開口問道,“他們家的生意如何?”
“嗨,別提了,十里八鄉的生意都叫他家搶光啦,”方三娘說著誇張的話,扯過板凳坐在桑霓的身邊,好似這些日子以來的苦水終於有地方倒了,一口氣說了下去,“你說邪門不邪門,一碗值二三十的鮮湯,他們家只賣十來文,還賣什麼香菇醬、木耳粥,我們小門小戶人家的,誰家這麼折騰過呀。”
“廚子是誰?”
“沒見過,好像只住著兩個丫頭片子吧。那小院兒神秘著吶,我有好幾次去他們家串門兒,都進不了二門。”
桑霓無聲地思考著,現在她關在王府,活動不便,而王爺出去了一個月,她還什麼訊息也沒打聽出來,王爺一定會對她失望的,她不能讓王爺覺得自己是個沒用的人!所以,她一定要打聽出一些有利的東西來。
算算她出來已經不少時間了,今天是乞巧節,她還是用著爹爹的名頭,託他把她接回家團聚的,現在時間所剩無幾,她當機立斷掏出一錠銀子,丟給方三娘,笑著說:“這兒有一兩銀子,請你辦個事兒,若是辦好了,後面還有酬謝呢”
桑霓走後,方三娘興奮地摸著那枚小小的銀錁子,塞進了袖袋裡又覺得不放心,拿出來放進腰間的荷包,再塞入腰帶裡,才踏實了一些,又看見放在桌上的湯麵沒動一口,面已經泡的脹軟了,她趕緊端在手心,左右看了看,確定桑霓已經走遠了,才呼啦啦吃了起來。
方三娘吃完一碗麵,渾身燥熱了不少,出了一身汗,她用袖子胡亂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珠子,捏著抹布扇風,正見對面的燃記開了門,陳家小哥走了出來,手裡拿著一卷宣紙,走到屋簷下的廊柱邊,用刷子在柱子上刷了一層漿糊,然後展開紙張貼了上去。紙上抬頭寫了四個大字,她不認識,卻見隔壁家裡暫住的呂姑娘饒有興味的看著。
這個呂姑娘,比對面的燃記還神秘,不聲不響地就住進了宋嬸子家裡,整日裡也無所事事,就盯著對面燃記的動作,怕不是陳小哥在外面惹上了什麼麻煩吧,想到這裡,她再也坐不住了,最近她總想方設法要跟陳小哥套套近乎,有這麼個現成的理由,她怎麼能放過?
她用清水洗了一把臉,整理乾淨就過了街道,前往燃記去,走到屋簷下,回首一看,呂姑娘已經回了屋裡,看不見人影兒,她這才放下心來和陳小哥搭話。
“陳家小哥,忙吶。”最後一個字音一轉,聽起來又嬌又酥。
“嗯,貼個招工啟示。”陳鵬的語氣客氣又疏離,卻也不得罪人。
“你一個人撐起一個家業來不容易,可要小心那起子小人算計你,”方三娘不經意間瞥了瞥對面,看陳鵬微笑著看著她,彷彿受到了鼓勵,繼續壓低了聲音說:“這兩天我們隔壁來了個女的,走江湖的,總是盯著你們家呢,你可得小心,若是碰到什麼難處了,只管來找姐姐我,我好歹在這一帶住了十來年,自然比你有些路子。”
陳鵬舉起雙手,做了一個抱拳手勢,先謝過了她。正巧這時鋪子的門被推開了,晴枝探出了一隻腦袋,看看陳鵬又看看方三娘,她一向不太喜歡這個女的,妖妖嬈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