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引導著周家小姐緩緩舞動,深藍的眸子自始至終都帶著淡淡笑意,禮貌地凝視著對方。
“平西爵大人還是那麼溫柔,處處替人著想”
“可是他條件那麼優異,為什麼到了三十五歲了還沒有成家呢,即便不找妻子,小妾也該先納一房了罷”
“誰知道呢,平西爵對誰都那麼客氣,真的很難看出他到底喜歡哪家的姑娘,平西爵母前些日子好像還為了這件事特地找平西爵談過”
蘇越耳中若有若無地刮進了那麼幾句話,他略微有些詫異,看這位易洛迦的面容如此年輕細膩,沒想到竟然已經過了而立之年,真是人不可貌相。
晚宴散了之後,各位貴族寵臣們陸續離開,宮門外早已停滿了幄綢馬車,載著他們轆轆遠去,只剩下稀稀拉拉幾個動作慢的,還留在大殿內收拾東西。
蘇越受老侍從差遣,正挨桌收拾酒杯。
這時候,有腳步聲由遠及近走了過來。蘇越忙著把果盤裡的殘剩水果皮抹到托盤裡,沒有注意到,直到那個人出聲叫他:“蘇越。”
他轉過臉去,對上一雙深藍的眼睛,面前的人正是易洛迦。
“平西爵。”蘇越乾巴巴地道,“有事嗎?”
“這裡沒有旁人,你我雖是初次見面,但沙場相知相搏,也算神交。”他微笑道,“你叫我易洛迦便好。”
頓了頓,他看了眼蘇越手上的抹布,問道:“你還在忙?”
“對,那個管事兒的老頭子吩咐的,要把這一圈兒八百六十桌的殘羹剩飯給收拾了。”蘇越面無表情地說,“怎麼,這麼晚了,平西爵還不回去?”
“回去,但你是我救的,如今我得帶你回我府上,你跟我一起走吧?”
“我就不糟踐平西爵了。”蘇越冷淡地說,“哪有主子等奴隸的道理,你看,我還要收拾這些桌子。”
“不用收了,跟劉總管說,是我讓你走的。”易洛迦說,“爵府的馬車已經停在殿門外了。跟我一起回去罷,時候不早了。”
蘇越停下手裡的動作,直起身子來凝視著易洛迦,嘴角勾起一絲譏諷的笑意:“平西爵,我問你,你當真要做這個濫好人,收留一隻狼狽不堪的落水狗?”
“或許是狼。”易洛迦平靜地糾正他,“蘇越,你的手段又豈是一隻落水狗能夠媲美的?”
蘇越冷笑:“我不會感激你的。”
“我知道。”
“留我在你府上,我也許會伺機逃掉。”
“我知道。”
“我也許會找機會取了你項上人頭。”
“我知道。”
蘇越頓了頓,他第一次非常認真地打量這個男人,從他微挑的眼眸,到挺拔的鼻樑,仔仔細細一寸一寸地看過來,然後他說:“平西爵,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你說。”
“你真的三十五了?”
易洛迦詫異地挑了一下淡金色的眉毛,凝視著滿臉正經的蘇越,半晌之後,他微笑了起來,毫不介意地點了點頭。
易北國的等級制度與商國相似,最高為王,王一般封嫡長子為太子,其餘為公子,太子即位後,諸公子進位為伯,在伯之下的官階便是爵,爵通常也只有易姓子孫可以受封。
由於身份尊貴,爵所享受的待遇也非常豐厚,他們可以在王宮內乘坐馬車,而不用走到宮門外,馬車相當寬敞,由六匹駿馬拉動,車廂內軟榻,長枕,狐絨被,乃至薰香一應俱全。
易洛迦和蘇越無言地走在宮廊下,蘇越的鐐銬已經被鬆開了,但還穿著囚衣,兩人走下長階的時候,迎面正趕來一撥穿著鎧甲的軍士。
蘇越一眼便瞥到其中那個英武的男子,面色略沉,隨即低下了臉去,緊抿嘴唇不願與其打面照。
“林將軍。”易洛迦和來人打招呼。
林瑞哲和他的一干部下停住了腳步,林瑞哲簡短地和易洛迦點了點頭,說:“宴會結束了?”
“結束了。”易洛迦依然帶著溫和禮貌的微笑,“林將軍急匆匆地往北昭殿趕,可是出了什麼大事?”
“剛接到急報,城裡的共有生存保障銀兩又少了,這已經是入春以來的第三次偷竊事件,有人懷疑是內部官員挪用的贓款,我正準備去和司簿署的王大人核實情況”林瑞哲說著,目光瞥到易洛迦身邊立著的蘇越身上,他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直接將目光移開了,但頓了幾秒,他突然又扭轉了臉,驚愕地望著蘇越:“是你?我王竟沒殺了你?“
“命賤,人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