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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王座上的易北王稍稍動彈了一下,眯起了眼睛。

易洛迦抬頭瞥了那些軍官一眼,說:“出來兩個,其餘坐下。”

兩個軍官來到易洛迦身邊,其他人又像剛才站起來那樣,齊刷刷地坐了下去,動作之齊,彷彿此時此刻正置身沙場,如臨大敵,而不是在北昭殿,在宴會中,在王上的注視下。

易洛迦抱著蘇越,說道:“他傷口太深,麻煩你們把他抬到馬車上,我稍後就來。”

目送著兩個軍官下去,易洛迦轉過頭,重新面對林瑞哲,林瑞哲的劍尖觸上他白色軍裝的胸襟;上面還染著蘇越的血,易洛迦輕聲道:“怎麼,你準備也刺我一下嗎?”

“”林瑞哲終於回過神來,垂下了長劍。然後他望著易洛迦,說,“你該記得,他是個奴隸。”

“我當然記得。”易洛迦的臉龐突然變得很冷,“可你也該記得,他如今是平西爵的人。”

“是你的人,你便由著他胡來?!”林瑞哲怒道,“我當初答應放過他是因為你跟我的約定,看來你把那個約定忘的一乾二淨了,是不是?”

“我沒有忘。”易洛迦危險地眯起眼睛,輕聲道,“林將軍不過你最好也不要忘了,我們是有話在先的,誰也沒強迫誰。”

他說完之後,便在眾目睽睽之下,轉身要跟著蘇越一起離開,這個時候,旁邊突然傳來近乎扭曲的怒吼:“易洛迦!你給我站住!你看看我的女兒!!!你看我的女兒!!”

易洛迦轉身,怒吼的人是披金戴銀,有些發福的昭侯。易洛迦的眼裡閃過一絲歉意,但是那絲歉意很快便隨著昭侯向他摔砸來的一隻茶杯徹底粉碎了。

昭侯夫人扶著她的寶貝女兒,痛哭流涕:“王上王上你要替我們做主啊,王上”

易洛迦冷眼看著,心道,真有意思,王上的親妹妹被殺了,也沒見他為他的親妹妹報仇,一個昭郡主又算什麼。

果不出所料,易北王安坐於王位,他看了易洛迦一眼,挑了下眉,輕咳著撇開了昭侯夫人的哀求,只道:“快傳御醫。”

昭侯情緒有些失控,想要衝上去和易洛迦算賬,可是他還沒走兩步,騎兵部的軍官們又一個個像鬼影似的站了起來,手都摁在了劍上。

昭侯的老臉在一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易洛迦淡淡道:“不得無理,都坐下。”

他用深藍莫測的眸子望著昭侯,然後平靜地說:“昭侯爺,我的奴隸做了冒犯您的事,我很抱歉,回去一定嚴加管束。至於眼下,最重要的還是郡主的傷,您先安置好郡主,至於要我負的責任,我決不推卻。”

他說完之後,向易北王一拜,王座上的那個人儘管面有不悅,但還是微微朝他點了點頭。

易洛迦低聲道:“告辭。”大步走出了北昭殿,白色軍服的衣角在推門而出的那一刻,被風吹得高高拋起。

回到馬車上,那兩個軍官已經把蘇越安頓好了,易洛迦怕馬車顛簸,又在旁邊加了幾個軟墊。

他坐在蘇越旁邊,凝望著蘇越蒼白的臉龐,然後把手覆在了蘇越冰涼的手背上,輕輕收攏。

“堅持住會沒事的”他輕聲說。

易洛迦的這小半輩子可以說是沒有真正喜歡過一個人,那些年輕乖巧又懂事的床伴來了又走,他從容而輕浮地與他們相處,並未把真心浪費在這上面。

他很小的時候就知道,宮廷侯爵們的感情永遠都只是建立在政治上面的一座外表光鮮,內裡頹敗的危城。而等他長大了,發現自己喜歡的是男人之後,他就更加確定,他的這座危城,是註定要坍圮的。

任誰也無法久住。

與蘇越的相處,不過是他心血來潮,對這個看似沒心沒肺的傢伙產生了濃重的興趣,這種興趣在沙場上只是惺惺相惜的敵我關係,可是如今蘇越是易北的階下囚,是他的奴隸了,這種興趣就該表現為性,演變成床伴關係。

易洛迦想要得到的床伴,沒有到不了手的,更別提在他還沒有和那人滾到床上去,那人就先被別人刺了一劍,而且傷得還不輕。

易洛迦很生氣,儘管在大殿裡的時候,他的怒火沒有完全展現出來,但他真的很生氣,他的手捶在木欄上,恨得十指捏緊。

不管之前怎樣,林瑞哲和蘇越有什麼過節,如今蘇越是他府上的人,是他府上的人,他就不會允許別人碰一下。

可是林瑞哲碰了。

易洛迦很生氣,深藍的眸子裡全是憤怒,他覺得自己被看扁了。

壞訊息總是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