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陸穎得到了訊息,在災民流竄的幾個主要的地區,竟然也紛紛辦起了類似花山農莊一樣農莊。細一打聽,居然大半都是回雁沈家聯合當地的一些富豪望族辦的。
陸穎向沈菊問起時,沈菊笑道:“既然有這麼好的法子安置災民,何不多辦點?”
“可這不是一筆小數目,近幾年內沒有收益不說,將來即便有了利潤也比不上做其他生意啊?”陸穎提出疑問。
沈菊金邊扇子一搖,一雙俊美的眼睛說不出的灑然得意:“這你可說錯了。這些災民如果不能儘快安定下來,恢復正常的勞動耕作,必然會讓大燕更加動盪。一個動盪的國家的百姓能有多少錢來買東西。這兩年沈家的生意已經受到影響了,若還持續下去,錢只會越賺越少。反之,如果提前讓這種動盪結束,百姓有了閒錢,沈家的生意才能紅火啊。”
一席話說得其他人都點頭。
竇自華頭一次對沈菊露出明顯的讚賞表情:“天下商賈莫不為利而來。雖然她們未必不會看到災民蔓延帶來的壞處,卻不認為停止這種災難是自己的責任,都指望由別人來承擔這一份責任。沈家不愧是傳家二百年的商賈世家,立足民利,目光高遠,令人佩服。”
☆、050
在沈家的帶動下,這一年災民減少了許多,至少花山鎮這一帶已經極少出現流浪的災民。就在平民百姓的生活慢慢從災民的影響下走出來,京城愈來愈亂的局勢,開始令整個國家的上層蒙上一層陰影。
連花山書院也不能倖免。
陸穎曾經看見好幾個學子在書院靜僻處,對著嘆氣,有情緒激動的甚至還在抹淚。問之才知道是家族在太女和康王的鬥爭中被牽累,想回去卻被家人拼命勸阻。畢竟對於這些家庭來說,這樣的時期,花山書院是一個極為難得寶貴的庇護所,是儲存家族最後一絲希望的聖地。
天下大才出花山。
太女和康王的勢力中也不乏花山書院出身的學子。花山超然的地位和護短的態度已經是世人所公認。如果不想引起天下賢才的憤慨的話,即便是一國皇帝也不敢公然為難花山書院。
好在這一年多來,書院上下齊心操持花山農莊的事情,讓學子們內部彼此來往交流不再限於書本。失意的學子在同窗們的關懷下,也能將擔憂轉化為動力,不斷的奮發圖強,帶動整個書院的風氣都是蓬勃向上。
於是在花山農莊迎來第二個收穫的季節的時候,陸穎又透過了一門課畢業測試,總透過門數:二。
而許璞此時已經讓大多數人望塵莫及的透過了六門測試,成為花山歷史上個位數在三年內就達到出師標準的學子又一人。侯盈和沈菊透過四門,竇自華和謝嵐三門。
這一切都讓陸穎眼紅不已,看許璞的眼神嫉妒得都快滴出水了,惹得其他四人都笑話她。但是面對著三部不能放鬆的責任、花山農莊的雜事以及內庫的一百多個盒子,她只能無奈的嘆氣,開始咒罵繁重的功課,抱怨著老師自個偷懶把三部的工作壓那麼多給自己。
年少不知愁,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
這一天,陸穎十四歲了。
李鳳亭親自為她舉行了成人儀式。因為此時政局動盪人心惶然,來參加她成人式的人遠不及兩年前收徒儀式時多,不過是書院裡的夫子們和她的幾位好友。
當然,還有謫陽。
“敏之,以後你就是大人了。”李鳳亭看著兩年來迅速成長的弟子,叫著自己給她取的字,眼裡笑意幾乎收不住。
陸穎沒有讓她失望。
早已經不再是孩子氣的打著兩隻大辮子,陸穎的黑髮用三隻白玉小簪在腦後挽起一股頭髮,其餘的用白色繡雲紋的一絲不苟的束在身後,一身淡金雲紋裡衫,外罩白色雲紋長褂,襯托著她兩年來拔高的身姿:拉長的眼線,半掩著明亮中透出璀璨的眼眸,下巴脫去孩童的圓潤,顯出更鋒利的輪廓。笑起來不再是滿臉的天真爛漫,而是半文雅半矜持的和煦。在不生氣的時候看人的眼神,人人都覺得像足了李鳳亭十成。
陸穎完成所有的儀式,接受了所有人的道賀,然後接受了好友們的揶揄,好歹沒有又弄得面紅耳赤,維持了自己已經是個成年人的風範。
謫陽只是全程含笑觀禮,也不曾去管有多少人的目光在他身上游離,露出何種目光,何種探究。最後離開只讓陸穎將他送到門口的轎子裡。在外人面前,謫陽還是喜歡按規矩裝出大家公子的十分派頭,很少在耍個性給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煩。
“那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