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掉在地上。 串著烤饢地箭矢,奴隸雜役兵下意識地挪動躲避,但四周根本沒有任何騷動,吳起站起身揮手叫過一個親兵清理箭矢,繼續開吃。
而親兵營的那些銳士自始自終蹲在當地,動也不動的繼續開飯,這樣的事情實在引不起他們丁點的興趣。
這是甘霖四年的夏末。 安集延戰火紛飛。
敵軍並不比平虜軍好受,他們開戰以來也是傷亡慘重。 已經不斷向爭奪激烈的前方增派兵力,力圖以進攻撕開整個亦力執政府地防線,取得突破。
江天所在的巡捕營在半個月之前被臨時編入第十清剿遊擊軍團,他現在是第十清剿遊擊軍團喀什營地都指揮了。
前方戰事緊張,敵方大軍雖然始終不能越過平虜軍扼守的險要城隘,攻入亦力執政府的腹地,但其斥候、遊騎卻經常幾十成百。 甚至上千的小股馬隊滲透到背側打探軍情、遊擊襲擾。 喀什噶爾城的巡捕營因此受命編伍,遂行遊擊清剿的軍命差事,緊急開赴前方佈防,主要是清剿小股敵騎、盤查奸細諜探。
江天手下的巡捕校尉、巡捕甲士、巡捕營兵和編遣地義勇、僕兵,在連續多天衣不解甲人不下鞍的清剿戰鬥中,幾乎是將人類的頑強、智慧和勇敢發揮到了極至。
江天率領的雖然只是幾個以喀什噶爾巡捕營為骨幹編成的清剿遊擊營,但是戰鬥力很強,畢竟與葉爾羌地面那些剽悍蠻勇的蒙古、回回、畏兀爾、吉爾吉斯、哈薩克、塔吉克等異族整天打交道。 差一點都不行,手底下槍棒武技不精熟不硬朗,是壓不住場面的。
事實上,江天部隊上的校尉、甲士很多都是行伍老兵出身,打老了仗地兵油子有的是,一個個不但刀槍殺法了得。 而且臨陣經驗豐富,身上也多是有軍功爵秩的,要不是這起子人大多因為得了些爵秩賞賜,腰纏萬貫,田畝連陌,更有商號的殷實股子在手,算是頗有些身家的大戶了,不免滋生些及時行樂不思進取的念頭,平日裡受不得森嚴軍紀嚴苛軍法地管束,更不願再過那刀頭舐血的生涯。不是自行請調。 便是犯事貶謫。 在巡捕營的校尉甲士中,就收容了不少這類兵油子、兵痞子。 那些迂迴突襲。 摸營劫寨的勾當,對這些兵油子、兵痞子來說,自然是熟悉當行,喀什營的行伍中有了這些老兵,膽氣和匪氣都是十足,心氣自然也很高。
然而,這是這麼一彪自信滿滿的人馬,在清剿的時候吃了大虧。
喀什營遭遇敵方遊騎是家常便飯,但是這一次,先是清剿時發現許多屍體,循跡追去,敵騎突然就來了,呼嘯著圍殺過來,如同漫天的蝗蟲。
箭矢如飛,戰刀閃亮。
劈頭蓋腦的亂箭那叫一個密,如同狂風過境,稀里嘩啦放倒一片,昏天黑地。
敵騎衝上來了,還沒來等喀什營與之打上一個回合,又撤了下去,一撥急雨也似的箭雨跟著又射了過來,江天眼睜睜看著身邊地親信連人帶馬被射倒在地,一命歸西,連掙扎地工夫都省了。
一會兒工夫,敵騎又上來了。
這次,喀什營的巡捕兵們開始有條不紊地反擊,敵騎衝上來多少,打下去多少。
等到敵騎退去,喀什營人人帶傷,狀況悽慘。
這倒好,清剿不成反被人剿,而且伙伕也傷亡殆盡,士兵再怎麼筋疲力竭也只能吃乾糧,沒得熱食可吃了,那叫一個委屈憋悶。
這純粹是倒黴鬼撞到刀口上,想必是敵騎先發現了他們,秘密繞到喀什營的後面,趁他們大意之時,一頓圍殺猛衝,然後遠遁無蹤,佔了老大一個便宜。
面子裡子都丟光了,江天一肚子火氣沒地兒撒,趕緊找吃的,腮幫子塞滿了,才算略微消滅一點火氣。
這個仇是徹底結下了,不死不休!
如果儘快不扳回一局,這作戰不力的罪名便是坐實了,被大斷事官請去喝茶都有份。
敵人又開始進攻了。
撒馬爾罕城下,敵如蟻附。 湧動如潮。
平虜軍的城防部署看起來好像無懈可擊,只是極其依賴己方在炮火上地優勢。
烏茲別柯汗國、哈薩克汗國的軍隊向來擅長騎射野戰,不象薩非伊朗國王軍那樣擅長火炮攻堅,軍中火器向來不算多。 但這一次兩國聯軍進犯亦力執政府轄地,他們不但糾集有二十幾萬攻堅的奴隸徒兵且配備有大量火銃,還有相當數量的火炮助陣。 這無疑說明,兩國聯軍的背後有人。 烏茲別柯汗國、哈薩克汗國雖然不缺少慣於騎射的牧奴,但是可以用於攻城的奴隸徒兵和火器卻不是他們地蘇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