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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這位僅有數面之緣的波斯人,若非他長得高鼻深目,頷下一把卷曲的大鬍子,單憑此時他這一身的寬袍大袖,倒是與中土官紳無甚區別,灑然高逸,儼然風liu名士,沒有一般傖俗市儈的銅臭之氣,初見之人,無論如何想像不到他竟然是一個大商人!

對於伯顏察兒這位學識淵博,視野宏廣的商人,雷瑾在長安雖然與其交往不多,但已深有體會,是絕不敢輕視的。

伯顏察兒博通中外,多識多聞,波斯、西域、中土廣有人脈,耳目眾多,據雷瑾私下推測,恐怕這位出身波斯商人世家的大商人,其志向絕不僅僅限於經商而已,任何一個象伯顏察兒這樣既識見不凡,又坐擁資產鉅萬的人,又豈是那麼容易安於平淡,甘於雌伏的?

伯顏察兒為了結交自己,一擲何止萬金,其所謀者非小也!

雷瑾微微笑道:“伯顏先生遠道而來,可有需要在下效勞之處?”

“伯顏”其實並非伯顏察兒的姓氏,不過他的波斯姓氏實在太長了,中土商紳根本記不住,又嫌麻煩,也不知誰把他名字當中拆開,按照中土人習慣,取前面一半的“伯顏”讀音來稱呼他,也便成了他的‘姓’,伯顏察兒自己也不以為忤,習非成是之下,熟一點的都叫他作“伯顏先生”,他的波斯全名卻是沒有什麼人知曉了。

“不敢!鄙人豈敢勞動勳爵大人。不過是些小事,鄙人隨便說來與勳爵大人聽聽罷了!”

拱拱手,伯顏察兒道。

“哎”,雷瑾微微笑道:“什麼勳爵啊,我是寸功未立,全仗家父之蔭庇,才得授此爵。慚愧!慚愧!”

伯顏察兒笑道:“因功而受封之爵位,何慚愧之有?那些恩封、襲封的皇親貴戚豈不要慚愧而死?”

“先生說的也是。敢問先生此來有何見教?”

“呵呵,三公子現在已經安頓下來,卻不知對今後作何打算?”

瞥了伯顏察兒一眼,雷瑾不動聲色,反問道:

“以先生之見,在下該如何打算?”

“哈哈,” 伯顏察兒捋須微笑,單刀直入說道:“三公子現在想必是忌憚於回回馬家的勢力,心中猶豫,難下決斷吧?”

雷瑾聞言心中一動,這伯顏察兒雖然財雄勢大,又和馬家一樣同樣是信奉清真教,但他一個異國人,未必能弄得過回回馬家這樣的地方豪強,莫不是他和馬家不睦?這倒是個機會。

回回人的原始來源非常複雜,有長期僑居中土的大食、波斯、西域商人的後裔;也有移民實邊戍邊守土,信奉了清真教的中土漢人後裔;也有歷代皇朝帝國對外征伐的外族俘虜後裔,以及從它處遷移而來的各族後裔,由於他們長期聚居在一起,互相通婚,加上共同信奉的都是清真教,慢慢互相融合成了一個新的族群,是西北很有影響力的大族之一。

雖然波斯人、大食人信奉的也是清真教,伯顏察兒固然可能因為相同的宗教信仰,在與回回人的生意中佔據有利位置,但是無論如何,在河西地面他不可能正面與回回馬家的勢力抗衡,說不定還與馬家有不小的矛盾,聽說回回馬家某些方面是比較霸道的。

雷瑾一閃念間,斷然的明白說道:“回回馬家雄據河西,能與馬家別一別苗頭的也就是我們雷門世家了。我雖然是來河西曆練,但我私下估摸領會元老院的意圖,未始沒有整合河西雷門各支各系,糾結起官紳士商諸般勢力,握成一拳,與馬家勢力抗衡的意思。只是前景難明,他們不好明說吧!”

“那麼,” 伯顏察兒問道:“三公子是有意按照元老院的意思在河西大幹一場嘍?”

“元老院的意圖是使河西的雷門勢力達到與馬家旗鼓相當的局面,這個目標,只要有效整合了我雷門在河西各支各系的勢力,是不難達成的。我如果只是想在雷門功勞簿冊上記上一個大功的話,應該憑這個就可以了,但是——我卻不想僅僅這樣!”

“公子的意思是——?”

“我的一個老師曾經對我說過,雷門世家之所以在這一兩百年間,在河西並無太大建樹,是因為我雷門世家總體上是漢人,並不信奉清真教,方方面面總是與回回人隔著一層,做起事來處處掣肘,事倍而功半。馬家就不一樣了,他們是信奉清真教的,從思維方式和宗教信仰來說,他們馬家更容易得到河西回回人的信任,做什麼事都是事半功倍。而且,在河西的雷門支系繁多,一直不能切實統合,大家各有各的算盤,擰不成一股繩,因此在河西,雷門總是處處讓馬家壓住一頭,佔不了上風。因此我若是要想牢牢控制河西,除了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