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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部分

但承平日久,人口繁衍,田地租稅不敷足用,便漸次增加,甚至達到十稅其五,又有豪門*,小戶人家紛紛破產,以至‘衣牛馬之衣,食犬彘之食’,被迫出賣土地妻子,淪為豪家奴婢。

文景以來施行黃老之術,對此寡聞少問,鮮有干涉。豪門地主田連阡陌,擅山野林澤之利,更有強買民田者,如漢初蕭何;商人則把持鹽鐵之惠,牟取暴利;

土地兼併日甚一日,地方上豪強惡吏互相勾結,橫行鄉里,魚肉百姓,貧富兩極”

滿堂儒冠,都是一道前來拜謁的儒家士子,多一半是儒家心學、實學等派的儒生,但也有不少態度不那麼頑固的理學一派的儒生,以及被儒林目為清流的儒生。

現在在堂上侃侃而談的儒生是來自關中的名士,素來就對西北幕府宣稱的黃老之術大加詬病,現在又在雷瑾面前說黃老之術的不是,簡直就是當著和尚罵禿驢,雖然他說的都是前漢時代的事情,但誰還不知道他是以古喻今?

“然則,兄臺以為當漢初之世,該以何策治之?”一位狂狷的儒生毫無顧忌地嚷道。

有些老成些的儒生見都督大人微笑聆聽,似並不介意,這時也大膽起來,參與到爭論中。

“應該實行均田,耕者有其田”

馬上就有儒生不同意,跳起來爭論,互相攻訐

雷瑾微微冷笑,這些人啊,多半隻可與之議論,卻不可與之謀國也。

一講治國平天下,就是老調重彈的均田令,仍是在‘耕者有其田’的圈圈裡轉,千百年了,還是在那個套裡啊。

耕者有其田,呵呵,勉強能保障一個帝國皇朝穩定延續三百年的國運吧,然而除此以外又還有什麼好處呢?

儒生們要耕者有其田,流民們要均貧富,要均田免糧,但是均了之後又怎麼辦呢?解決了一點兒問題麼?還是治標不治本,外甥打燈籠!

人多地少的問題,歷來似乎就只能透過戰爭和瘟疫,透過減少人口來解決。

均貧富?什麼時候真正的實現過?而且人有賢愚不肖,能力強弱,一旦均了,那麼對能者豈不是另外的一種不公平?

當然,貧富兩極如果到了讓人絕望,鋌而走險的地步,恐怕也絕非好事,誰願意呆在一個動盪不安充滿仇視的地方呢?

每個人都喜歡舒服,若是周圍不舒服的人太多了,那麼那些舒服的人,他們的舒服好日子可能也就到頭了。

心裡暗自思忖,雷瑾卻不露聲色,只是微笑著聆聽,只權當看熱鬧,這些儒生論學識都很好,很淵博,互相爭辯時引經據典,唇槍舌劍,聽著也是蠻有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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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錄:

中國古代的農民貧窮是因為地主的壓迫,或者城市的剝削。

然而,就算現在政府不收農民一分錢賦稅,農民也仍然窮,只要是農民就必然窮,小戶農民尤其窮。說穿了就是一個人多地少的矛盾。現在人均一畝地都不到,不比美國人家裡的後院大多少,種鴉片海洛因都發不了家。既然沒人認為美國人能靠耕種自家的後院來“致富”,憑什麼認為中國農民應當富裕?正因為如此,民選或任命村長,集體或家庭耕作,種糧食或種經濟作物,翻過來倒過去,都不能解決中國農民貧窮這一根本問題。

在市場條件下,小農經濟的逐漸衰敗是必然的,即使歷代政府竭力維持自耕農的延續,以種種政策保障了農民zhan有一定耕地,農民最多也只能溫飽,不可能富裕,古代皇朝之所以重農抑商,不能不說是與此有關,因為他要儘可能假此而延續皇朝的存在。

而中國現在唯一的出路是將中國建設成“城市國家”,造更多、更大的城市,把農民吸引到城市,大幅度降低農民佔總人口的比例。

人多地少,而且農民佔全國人口的七八成以上,這就是中國的根本國情,不解決這個問題,其他問題都不好辦。

以前章節提到過的海外移民,或者說殖民,也只是可能的途徑之一,屬於個人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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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9。26釋出

第四章治民理政 分權集權再更張(上)

水堂西面畫簾垂。

會客歸來的雷瑾步入其中,迎面撲來的絲絲涼風,夾著悠悠的荷香,清爽舒適,令人愉悅。

這迎風的水堂,與荷池為伴,恰是夏日避暑辦公的好地方。

此刻,水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