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用金屬框架的木門。你會發現這是一個佔地面積超過上百平米的大房間。
尺把見方的白色瓷磚,鋪滿了地面每一個角落。牆壁上新刷的石灰散發出刺鼻的粉塵氣味兒,同樣顏色的天花板上,懸吊著一盞造型簡單,卻釋放出太過強烈光線的熾光燈。
羅蘭走進這間屋子的時候。只披了一毯子接近赤裸的薛佑成正仰靠在柔軟的皮製沙發上,手腳張開。一個身材很好的女人,同樣光著身子趴在他的膝蓋旁邊,像溫順的貓一樣任由主人梳理自己的背脊。
這就是d212基地的最高指揮官薛佑成。
他的個子很高,也很瘦。伸展成漢文“大”字的身體,像枯木拼成的玩偶一樣,軟綿綿地癱靠在寬敞的沙發表面。從面板下面凸起的肌肉很少,削瘦的面孔兩邊,高凸著彷彿隨時能夠刺破錶皮的骨節,高挺的鼻樑使皺縮的眼窩看起來越發深陷,從眉骨上落下的陰影完全遮擋住眼球外露的部分。過於單薄的身體使他看上去更像是一具乾屍,而不是一個有生命的活人。
旁邊辦公桌前的椅背上。耷拉著一件皺巴巴的淺灰色黑旗制服。從衣折縫隙中勉強可以看到一塊白底五星形狀的長方形徽章。這表明,衣服的主人是一名擁有少尉軍銜的黑旗騎士。
“你就是那個救了齊大成小隊的僱傭兵?”
薛佑成的臉色是病態的蒼白,他的嘴皮很薄,也很乾,卻有種與之並不匹配的異樣鮮紅。尤其是聲音,嘶啞得如同長時間沒有喝水,隨時可能殆斃的海難倖存者。
“b級傭兵。這是我的執照。”羅蘭點了點頭,從胸袋裡摸出身份證明卡,在右手間立直,平平伸出。
黑旗騎士的眼睛死死盯著她,絲毫沒有想要轉移視線多看一眼卡片的意思。他似乎在感受著什麼,房間裡的空氣死一樣的沉悶突然,他彷彿被高壓電擊中,渾身上下顫抖般地從沙發上驟然彈起,沒有任何預兆地,從旁邊摸出一支口徑粗大的m500左輪手槍,直接指向羅蘭,狠狠扣下扳機。
巨大的槍聲,像雷鳴一樣的房間裡迴盪著。動能強大的彈頭釋放出濃烈無比的嗆鼻硝煙,徹底淹沒了從牆壁上散發出來的石灰氣味。四個酒盅大小的可怕彈洞,分從左右兩邊把羅蘭緊緊罩在其中,就像一道無形的枷鎖,難以捉摸,卻又實際存在著。
“這槍的感覺真他媽的棒。我喜歡這種野蠻的力量。”
薛佑成呻吟著,他微閉雙眼,像自戀狂一樣,用細長的手指在裸露在外的身體表面來回撫摸。乾瘦的手臂似乎也被注入了外來能量,像靈活的蛇一樣在胸口和腹部扭曲環繞。隨著這種面板和肉體之間的單純觸控,他的神情也變得越來越亢奮。頭部和身體扭動的節奏也越來越瘋狂,長長的指甲狠狠刺破柔軟的皮肉,驟現出一道道滲血的細痕。
羅蘭默默地注視著這一幕。她神經高度緊繃,雙手也擺在最適合拔槍的位置。對方的任何異動,都逃不過她細微觀察的眼睛。
薛佑成的實力並不強,散發出來的寄生士氣息,僅僅只達到一星標準。殺他,輕而易舉。
羅蘭不想輕舉妄動。這裡是騎士團配有重兵把守的基地,外面的武裝士兵多達數百。雖然可以依靠強大的異能從中全身而退,卻並不符合自己想要隱藏身份的意圖。
只有偽裝潛伏在對手陣營內部,才能在關鍵時刻爆發出最強大的毀滅之力。
羅蘭的目的非常明確從最底層開始,一步一步爬上騎士團權力頂端。
掌握權力,意味著掌握更多的資源、實力。也更利於隱藏自己的身份。
傳令兵找到自己的時候,只說是基地守備司令想要和自己談談。如果這種粗暴野蠻的方式,也能算做是談話內容一部分的話,羅蘭只能把薛佑成歸類於精神狀況欠佳的那一類特殊人群。
照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個明顯帶有虐待和被*傾向的黑旗騎士,在舊時代肯定屬於精神病院的住客。
“槍,是用來殺人的玩具。”
薛佑成的聲音有些陰柔,他忽然粗暴地抓起趴在沙發上的女人頭髮,不等對方叫出聲來,便拎高她柔軟的脖頸湊近自己嘴邊,猛然張開薄薄的口唇。用雪白而鋒利的牙齒對準脆弱的血管狠狠咬下。鮮紅黏稠的液體噴濺在他的臉上,把蒼白的面板塗染得血樣異紅。
羅蘭終於明白,黑旗騎士唇上那種詭異的紅色究竟從何而來。
“轟”
威力巨大的點50馬格納姆子彈,把女人漂亮的腦袋像豆腐一樣轟成碎片。柔弱的身體連歪斜著躺在地面上,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