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魯兄,以後的事就你去煩惱吧。
醒來已經是半夜。
茫茫然坐起,覺得頭痛欲裂,神智倒還算清醒。
感覺身邊有人,摸索著捏捏鼻子,挺拔俊秀;按按臉,細膩柔滑,輪廓熟悉,是趙美人。
我重重躺下,把頭枕在他肚子上。扭扭,毫無反應,戳戳,紋絲不動。我倒緊張起來,大力的晃了他幾下,又下床踉踉蹌蹌去點燈。回來細細看,臉色還算好,睫毛微顫,胸口起伏平穩,不像是酒精中毒的樣子。
剛鬆口氣,他卻突然睜開眼睛,嚇得我油燈幾乎脫手。
“小心。”他促狹笑道。
我惡狠狠瞪他一眼,說:“你又是什麼時候酒醒的?”
“談不上醒不醒,”他笑嘻嘻:“我沒醉啊。”
我就知道。葫蘆裡又不知道賣的什麼藥,對待同一個人,以前是針鋒相對,今天是借酒裝昏。志意廓然,人莫能測。
我嘆口氣:“裝得倒像。”
他解了頭髮,緞子般披了一身:“沒法子。聽聽那些個大人們說話,倒是受用無比,但看著他們,又覺得心煩。”
我笑起來,玩政治的人,哪個不是世事洞明,人情練達;但論權術精熟,心機深刻,官小的往往鬥不過官大的。他不是不知道你巴結奉承,也知道你逢迎吹捧,你以為他是糊塗蟲,其實他只是不戳穿,只是和你一塊兒把戲唱下去,只是看著你溜鬚拍馬、如蠅逐臭得好玩。看膩了,覺得不入眼了,也就嫌你煩。
趙美人捏捏我的臉,說:“還笑呢,你也真是,把個燙山芋丟給老實人。”
我撇撇嘴,突然問:“你和魏王真的不和?”
“真的。”
不和你怎麼暗地裡使勁要把文老狐狸送給他?其中有利害關係?
他看我不說話,悠然伸個懶腰,說:“別亂猜。棒打鴛鴦,毀人姻緣的事我不打算做了。”
咦?!咦?!
各位,我剛才聽到了什麼?這種寬容溫馨的話語,說不像就別說嘛,一說反而嚇人。
他撲過來,壓著我,笑罵道:“你是什麼表情,還敢不信!”
我求饒,美人低低沉沉的魅笑,解開我的領口。我扭來扭去躲,他擒腕、抬膝、壓胯、圈腰招招陰損,一氣呵成。
“我一身酒臭啊。”
“我不在意就行了。”
但我老人家在意!那事是人乾的麼?!來,來,說那事舒服到欲仙欲死的人過來排隊登記,等著我一個一個掘你們家祖墳。
但我一看他的眼睛立刻停止掙扎,同志們,那種眼神就是傳說中典型的慾火攻心,色令智昏。今天我不管是合作還是反抗都要被那個,還不如省點力氣免得三天起不來。
我不是鬥不過他,而是我思想覺悟高,不想和他鬥。所謂不弄技巧,以拙為進;所謂待到百鍊成鋼時,我在上面笑;所謂
痛痛痛痛痛痛死了~~~痛痛痛痛痛痛啊~~~
所謂天人合一,造化人心,融合一體,我這個身體是與自然界混合無間的,我就是一顆石子,一株草,一堵牆,一條溝,所以是沒有生命的,沒感覺的,不會痛的哎呀呀~~這個痛痛痛啊~~~~
等,等著,總有一天要復仇。吾友阿Q說:和尚摸得,我就摸不得?!
趙美人攻得,我就攻不得?!
至少今天是攻不得了。
昨晚醉酒又加運動過度,我現在只好在床上扮死屍,就是不知道死屍為什麼也會餓。
到廚房的途中,有很多趙府的下人或屬將與我客客氣氣的打招呼,我也微笑道安。我和趙瑞嵐的關係幾乎公開化,不過既然他們裝做他們不知道,那我也裝做不知道他們知道。
(貓,汗:“又來了,這傢伙的精神勝利法。”)
撈了幾塊點心去找景言,小朋友正在練功。
見到我,高高興興展示了一套令人眼花繚亂的劍術,我熱烈鼓掌,歡呼“再來一個”。
他便一個接一個的表演,玩到興起,要教我。我說不行啊,頭痛。
景言收了劍摸摸我的頭:“那你是昨晚喝的太多了。據說文軍師醉得不省人事,抬都抬不回來,只好被留在魏王府了呢。”
“這話是誰說的?”
“魯將軍。”
唉~~我就知道他鬥不過魏王,但這也未嘗不是趙美人的意思。
情況真是複雜,靜觀其變吧。
結果一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