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右側——
藥鋪嬸:“聽說了嗎?白二公子昨天晚上被白夫人打了!”
鐵鋪叔:“哈?真的嗎?不可能吧?”
藥鋪嬸:“鄰里鄰居的,我還能騙你不成,昨天夜裡白府的下人跑我這兒來拿的棒傷藥!”
鐵鋪叔:“棒傷藥?你是說白夫人對白二公子用了家法?!”
藥鋪嬸:“可不是嗎?我還聽說白夫人已經下令,從今天起就關白二公子禁閉,不許他踏出白府半步!”
鐵鋪叔:“”
*
夙軒的失憶來的簡單,好的更簡單。
那一天,站在水榭牆外聽到夙軒那些話的夏平,在白恆離開後,一個人又靜站了許久。
在他的腦海裡來回迴圈著夙軒說的話,青龍帝后說的話,步霄說的話,白恆說的話,還有很多很多。
深埋在心底最深處的幼時記憶在甦醒之後,像是開啟了密匣之鎖,封存許久的過去被放了出來,連同後來的一切,一時如潮水般鋪天蓋地,淹沒了他的心緒。
他抬起清眸,隔著花牆視窗看向記憶中的“小騙子”——
那時小小的藍衣身影,不知不覺,一點一點在記憶中改變。
從初見時的陽光天真,到五年後再見時的陌生疏離,再到淡淡如水的同窗幾年,之後,四國賽時的自然相處,突如其來的聖旨賜婚,一去無蹤的離別光景,擇婚後兩情相悅的大婚,海外遊歷的比肩同行過往種種在光影流轉中交錯浮現,一幕一幕紛至沓來。
回憶越多,夏平俊俏的面容上表情越淺。
“子琰!”夙軒彷彿有所感應,轉身朝他望來,上一刻還在苦思冥想的臉上,此刻雙眸驀地閃閃晶亮,笑容喜悅明朗,眼睛中像是隻能看到他一個人一樣,腳步啪噠啪噠,急匆匆的繞過花牆。“你回來了?來,我有東西給你看,快來!”
“誒?什麼東西?”夏平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喜歡失憶前的夙軒,還是喜歡現在這個樣子的夙軒,又好像兩者都喜歡。
“你看就知道了!”夙軒開心的說。
他拉著夏平的手,一前一後飛快的在王府走廊上跑著。一路上,隱隱聽到府中女侍小小的驚呼聲。
“王爺!王妃!”
“太亂來了,在府裡面跑這麼快——”
“慢點跑啊,小心腳下!”
“王妃的官服還沒有換呢!王爺太胡鬧了!”
穿過幾道迴廊,兩個人停步在書房門口。
夙軒讓夏平等在外面,自己一個人進去拿東西,很快就從裡面出來了。
“喏,這個送給你。”他像是獻寶似的,把一對雕琢好的暖玉人偶遞給已經發怔住了的人。
夏平握著色澤勻稱線條漂亮的暖玉人偶,說不出話來。人偶像一個是夙軒的模樣,一個是他的模樣。被用來雕刻的那塊青玉胚石,是夙軒失憶前最後護在懷裡的東西。
“不好看嗎?”夙軒見他不說話,誤以為他不喜歡,溫和的笑變得不安起來,語無倫次的解釋說:“這、這是我自己弄的。我就是覺得這塊石料很不錯,很合適做成一對玉人偶,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想、想把它弄出來送給你。子琰,你不喜歡嗎?”
現在的我,不行嗎
不是失憶前的夙軒,而是忘了過去的、現在站在你面前的這個夙軒,現在這樣的我愛上你、請你和我一起共度餘生,不行嗎
“夙軒”夏平唇角喃喃的逸出面前男人的名字。
“子琰?”夙軒看著越來越靠近自己的清麗容顏,心跳加快。
夏平墊起腳主動在夙軒臉上輕輕的吻了一下,看著他,目光清澈似水,“我雖然很生你的氣,不論是失憶還是沒有好好保護自己,都讓人生氣。但是,我沒有想過要和你分開,所以你不用再惴惴不安、再去想什麼蠢主意逼自己恢復記憶了。你能想起來也好,想不起來也好,我一樣喜歡你啊。”
“子琰”夙軒像被誘惑一樣,低下頭回吻了他。
第二天早上醒來,做夢一樣,夙軒恢復了記憶。
*
青龍·京城。
這是今冬的初雪。細細揚揚的雪花飄飄灑灑,從天而降,片片覆層層,了無聲息的把青龍的冬天染白。
大街之上,一藍一碧兩名衣著華貴披著雪袍的俊美男子並肩緩緩而行。
一個風姿英發笑容溫和明朗,一個清俊無雙笑容清淺如玉,走在一起,如同一對傾城璧人。
“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