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又喜形於色,特讓接生嬤嬤抱來了小皇子先私下逗弄逗弄,卻暗中神不知鬼不覺的將找來的女嬰替代上去。
在被臨時支開的李嬤嬤等人返回時,只會認為蘭貴人賭輸了,生了個賠錢貨,遂當下提醒蘭貴人事先安排之計,又抱著這女嬰一路來到太妃殿換回了蘭貴人所生的真皇子。試問,這兩撥人各做了瞞天過海的大事,揣著這驚天大秘密的一半,又怎會將事實的全部串連在一起?
事後,李嬤嬤自會帶著小皇子前去給奚雲帝報喜領賞,接生嬤嬤縱使曾揣度德兮夫人有意暗中掉包,在聽到“蘭貴人誕下小皇子”的喜訊時也會釋然,只以為“逗弄”是真了。
李嬤嬤如此陽奉陰違,如若受了良心的譴責將秘密透露出去,也只會讓蘭貴人平添更多掛懷,夜夜惦記著身在太妃殿的“親女”,自會一面萌生向景太妃示好的念頭,一面恐怕欺君大罪而共同苦守秘密,反倒令整件事更為明朗。而景太妃誕下小公主的訊息在同一日不脛而走,奚雲帝聽到“公主”便會暫時放心,又礙於承奚王府的勢力按兵不動,如此德兮夫人才能將景太妃的性命儲存下來,如若不然別說景太妃“生”一個皇子,就是十個也是死路一條。
無論事情如何發展,於景太妃都是百利無一害的。德兮夫人這招棋等同將所有人拉進圈套,也讓所有當事人都只拿捏了真相的一部分,無論怎麼洩露也絕無後患。
*
中啟二年二月早春,蘭貴人、景太妃於同一日產子,皇子、長公主先後腳降臨人間,可稱一時佳話。奚雲帝龍心大悅,賜名於親子煜泯二字,又於朝堂上承認先帝遺留之公主乃長公主的地位,賜名從安。
後,滎皇后私下過問起蘭貴人早產生子可易養活一事(實則懷胎滿十月,眾人以為八個月),太醫只道,小皇子身強體健,並無大礙,這才讓眼巴巴等著過繼此子的滎皇后寬了心。
第十一章
中啟二年三月,審查兩月之久的有關南溪王謀反一案由於證據不足,以及人質十四孃的矢口否認,最終也沒能將其治罪,但很顯然因此一事南溪王與奚雲帝的關係疏遠許多;同月,前方傳來捷報,因西平王俯首被擒關押於京城,致使西屬大軍毫無戰心,程遠所帥先鋒營雖誓死抵抗,也很快淹沒在虎嘯營鐵蹄之下,虎嘯營以橫掃千軍之勢奪其帥旗,生擒主帥,西屬大軍聞風喪膽,悉數歸降。
捷報奏摺還未呈上朝廷,已被下屬某官員扣下先一步將訊息傳至承奚王府,再由巧月之口即刻轉達於正身在風雲樓的德兮夫人。
德兮夫人乍聽之下只覺胸口湧起一陣暖意流竄入四肢百骸,難掩激動的攥緊了拳頭掩於廣袖之內,微垂的眼中綻放著異樣的光亮,下一瞬抬眸望向對面幾員朝臣時,已瞬息收斂,只聽她淡而雅的聲:“前方捷報,西屬大軍不戰而降。有些話本妃該說的都說了,利害關係也都擺在各位大人面前了,是順應大勢,還是本末倒置,相信各位心裡也該有了數才是。”
坐於對面的幾位朝臣面面相覷,各個心裡犯了嘀咕。這承奚王又立大功了,以往可是無人能蓋過鋒芒的,如今豈非僅差一步便可登天?如此功高蓋主者在歷朝都只有兩個下場:篡位,伏誅。
想到這,兵部侍郎偏首瞅了眼軍中一將領,兩人互換了眼色便同時起身向德兮夫人行個禮道:“下臣願效犬馬之勞。”
剩下兩位按兵不動的其中一位是戶部侍郎,另一位是軍中要員。二人各執一詞,一者說以己之見不能代表眾人,待回去商討一二再來回復,另一者稱德兮夫人雖手持承奚王貼身信物,卻畢竟不是承奚王本人親自站出表明立場,他與諸位將領斷不能從。
德兮夫人聽後淺笑不語,上下打量二人,那副笑裡藏刀的摸樣令人毛骨悚然。二人各自按捺著不安硬是挺直了腰板,心道難道還怕你一個女人不成。
但也不過是眨眼間的事,德兮夫人便面無表情的收斂了情緒,款款起身與幾人回禮道:“我一個婦道人家本不該出這個頭,但事到如今有些事我家王爺不便出面,我身為他的夫人理應為其分憂,這才厚著臉皮頂著當朝一品誥命夫人的頭銜,又沾著家父生前的光邀請各位共襄盛舉,無論諸位如何看待此事,對我家王爺來說這都是他日看清立場、分辨敵友的依據。”
這話說的不卑不亢,擲地有聲,面子給足了,威脅、利誘也拿捏到位了,這幾位當朝重臣縱使有無心相幫的,縱使有行緩兵之策的,縱使有與之貌合神離的,也都因這幾句將關係道明的話遲疑了一瞬,心都懸到了半空。
“當然,幾位大人今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