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但是這全部的一切,若是讓他取捨,他只選擇雲菱這一瓢水。
“溫暖。”盛啟那時跪坐在馬車上,那修長秀美的身姿幾乎擠在雲菱的裙下。他伸手握著雲菱的兩隻手,他將她兩隻小手握起來放在唇邊,再包裹住他略顯冷厲的俊容。
那些刀鋒凌厲的外表,那誘惑人心的硃紅,那蠱惑天下的黑眸,藏在她那一雙嬌小的手裡。似乎遮掩不住全部,但他就這麼用她的手,捂著他的臉。
雲菱可以感覺到手下,那細滑的觸感。她安靜的看著盛啟,讓他這麼抱著她的手。那一瞬間她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十三歲,或者說是一個剛大學畢業要考博士的二十四歲女子。
她只覺得自己是一名女性,擁有柔軟本質的女性。而眼前是她愛上的男子,他在將他的心交給她,她覺得她有必要小心的呵護下來。為著他們這一份,坦誠相對的愛,隔空而來的遇見。
雲菱的手動了動,並不是掙開他的手,而是認真的撫摸他的臉。他那一刀一刻的容顏,他那坦誠到讓她不知該怎麼去回應的心。
“盛啟。”雲菱凝著他那一雙純粹的黑眸,認認真真的告訴他:“我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可得到你這樣的讚美。”
不錯,確實是讚美。就像曾經有人說,當一個男人在向一個女人求婚時,就是他獻給她最好的讚美。而盛啟的話有過之而無不及,因為不僅在這個朝代,甚至在那所謂開化的新紀元裡,天下,帝位,征戰,權勢,名望都是很多人放不下的*。
有些人可以這麼說,那麼因為他永遠得不到。倒不如用來哄女人,這樣大家都過得開心。可盛啟不一樣,這些東西對於眼前的他來說唾手可得。
甚至他可以將這些包括她雲菱都擁有,但是他卻為了無後顧之憂,將那些可能會與她衝突的,尤其是帝位放棄了。
“但我不許你收回去,你說了我就當真。”雲菱的水眸裡,有濃郁的水汽,那是被他觸動的。
有一些不自覺的凝成了水滴,而後緩緩的落了下來。就像是他們相遇在稻村,那個乾淨而遠離權謀宅斗的村莊一樣乾淨。
“要一直相信,不許懷疑。”盛啟伸手接下雲菱的淚珠,握在手心裡讓它緩緩的乾涸入心。
“呵——”雲菱低頭眨了眨眼,伸手將那些夾在睫毛上的水珠拭去,情不自禁的笑著。
盛啟將小人兒抱入懷裡:“舒坦了?”
“嗯。”雲菱這回乖乖的讓盛啟抱著了。
盛啟看雲菱一臉嬌俏,有些忍不住的伸手撥弄那滑膩的小臉。
“小笨蛋。”盛啟唇角勾笑,抱著乖順的雲菱頗為愜意的半躺在馬車上。他也不坐到位置上去了,就這麼擁著雲菱靠著座位。
至於之後去哪兒,雲菱覺得都是美滋滋的。誰說盛啟不會哄人,那絕對是坑人。只是他願不願意去說,而且最美的情話,總是最用心才說得動聽。
二十日後,正是開春元月十二。大盛京都內外,依舊銀裝素裸。但大盛朝堂震動,天下時局變幻。
海內當日共知:大盛同嘉帝十七子泗王即位,承大盛正統為皇帝,改年號為豐元。時冊程家閨秀——程氏葭儀為後,封號元德皇后。
雲菱那時身在縉雲侯府,聽到來報時知道盛啟用心良苦。他始終擔心她會赴上老路,所以將所謂的元德皇后這個名號扣給了程葭儀。
然而程葭儀是個好姑娘,雲菱並不希望她會有厄運。但詔書已釋出天下,不可能篡改了。她只能忠心的祈願,那個良善的姑娘會安好。
彼時無論是大盛朝內,抑或是大盛朝外,都被這個訊息震翻了天。
然而盛啟在當日上朝之後,便告假一月,只說是舊傷未愈,需要回府靜養。其後朝局直接甩給了新上任的豐元帝,可謂讓後者焦頭爛額。
可厲王府外每日朝臣幾十上百,總在排隊問候著盛啟的傷勢。但誰都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想知盛啟的真正想法。
但厲王府自元月十二開始便閉門謝客,門庭再無人能上訪,更無人再見到盛啟。彷彿他就從此消失了,人間蒸發了一般。
有些心思玲瓏的,在厲王府碰了壁,便都攛掇了自家夫人女兒,到了縉雲侯府去打探訊息。
哪裡知道去了縉雲侯府的,都被縉雲候一言打發。他只說雲菱自查品性太厲,如今在院門自行閉門思過,每日繡花唸經頤養身心。
任各家勢力如何打探,都不能打探出這一雙人在搞什麼名堂。更不清楚他們的行蹤,到底是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