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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部分

隨後把碗一丟,就起了身。

春蘭見孟世子要起身,忙道:“世子方才醒過來,許郎中說了可要多休息兩日!”

孟世子一站起,果真頭還有些昏,然而卻是顧不得了,只抬腳往外走。

然路過如今已是一片空蕩蕩的榻,只腳下一滯,轉眼又幾步就出了門子,連身後的女兒都等不起。

春蘭也只得把碗放在一邊,抱起在一邊沒吭聲而完全被孟世子忽略的小郎君,手牽著大一些的小娘子,跟在孟世子後面往溫宥娘屋子裡去。

孟世子走得急,然而頭卻還是昏著,只走路都有些似歪,卻還是走進了屋子,卻見得自家的二堂兄和張家四爺在外屋裡坐著。

“夫人可是不好?”孟世子只坐著了扶著頭問。

孟行暉見得世子弟弟醒了,且還跑了過來,少不得擔憂,“怎的醒了不歇一會兒了再來?”

孟世子擺手,只微閉著眼睛,並不想說話。

張家四爺也不好說溫宥娘小產之事,只等著在內室裡的千金科郎中出來了,因當初也為溫宥娘把過喜脈,倒是認識披頭散髮的孟世子,只與人拱手道:“還請世子勿要過於傷心。”

孟世子聽得這一句,心裡已然慌了,只睜開眼,滿是惶然道:“夫人怎了?”

老郎中道:“世子莫要擔心,夫人只是小產,因不足月,對身子的損害也不算大,只好好將養一月便好。”

孟世子只覺得心臟像被大錘槌了一下,血濺四飛一般的到處都在疼,疼裡又生出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怒意,然而卻也忍住了心裡的狂躁之意,只問道:“怎的會早產?”

孟世子說這話之時,張家四爺與孟行暉下意識地就輕了呼吸,說到底今日所遇大事,無非為他們兩人。

溫宥孃的早產,也少不得被他們兩邊的事給刺激的。

老郎中卻是道:“我亦問過夫人身邊的人,只因夫人這幾月本就疲累奔波,因此倒是不適合懷子。便是勉強過了三月,也未必坐得穩胎。這不滿一月小產,卻是比滿了三月後要對身子損害小一些。只用吃兩付藥,多休息將養就好。”

孟世子聽了,也只是點了點頭,也並不多言,只擺手讓人帶了老郎中出去。

孟行暉與張家四爺見此,也不好再在外屋裡坐著,只張家四爺道:“既世子已經醒了,那麼我等就不好再在屋中打擾,還請世子如今保重身體。”

張家四爺坐在外屋,只因是當時孟世子暈過去了,也沒個別的主子樣的人物,心中又怕溫宥娘出事,因此半點不敢離開。

孟行暉是聽說溫宥娘出去見客,最後卻暈過去了,也趕進外屋裡來的。因當時溫宥娘沒許他出面待客,他就知道恐怕內有不妥,因此也想知曉溫宥娘到底是怎的了。

這會兒孟世子醒了,且過來坐鎮,他們畢竟是外男,也顧忌起來了,只紛紛往外走。

孟世子也只是輕輕點頭,散著的頭髮將臉都遮了一半。

只後面跟著的霸王伸進頭來道:“爹爹,阿孃怎的了?”

孟世子對著春蘭擺手,啞著嗓子道:“把孩子們抱出去,免得被衝撞了。”

大隆封建迷信之一:女子小產時,孩子不可靠近,只聞是小孩子神魂還不穩,怕被小產投不了胎的怨靈纏上。

才丟了一個不知男女的孩子,孟世子就算此時腦子還是漿糊,也不想其他的孩子出個什麼事,就算迷信一把也算不得甚了。

站在門外的春蘭聽到屋裡的孟世子說了這麼一句,只低聲哄了霸王兩句,就把孩子帶走了去。

屋子裡就只剩下在內室裡的冬梅,孟世子走進內室,只對著冬梅也擺了擺手,就讓冬梅也退出了屋子。

到此時,孟世子才覺得一身的疲軟只跪倒在地,趴在床頭看著溫宥孃的睡臉,撫摸著溫宥娘散著的發,自然而然就看見了耳鬢那幾根白髮,頓時心中那股痠痛無法抑制,痛哭失聲起來。

這天下的男兒,有愛哭的,也有不愛哭的,大多以不哭為榮,畢竟男兒當自強,不類女子。然大多男兒不哭,亦不過是不曾真正到了傷心處。

孟世子只瞧著溫宥娘耳鬢的那幾根白髮,就知是今日一時冒出來的,心下里都為溫宥娘這些年的艱辛心疼,又傷心自己無緣的那個孩子。

只哭出聲來,竟是讓院子裡坐著的兩個大男人心中都有了悲鳴,眼角更是帶了溼意。

張家四爺向來最怕這個,只想著自己帶來的人,與孟行暉一個拱手,終是出了溫宥孃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