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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秋菊一早就上山了,喜鵲和大奶奶在後院摘菜”榮升放下水盆,脫鞋上炕拉起窗簾開啟後窗,一低頭,不覺咦了一聲,“將軍竟蓋這被子睡了一夜?”用手摸摸,硬邦邦的,抬頭不可置信地看向沈鐘磬。

沒言語,沈鐘磬抬頭向後院望去。

窗外是一片低矮的櫻桃樹,時值深秋,櫻桃早落了架,只剩下一樹的枯黃在熹微的晨風中搖曳。記憶中這後窗是極開闊的,他每天一早趴在視窗就能看到後面的一排房子,還隱約能看到房後的池塘,現在可好,窩在這屋裡,倒真成鼠目寸光了。

暗道了聲可惜,沈鐘磬穿鞋下了地。洗漱完了,聽到前院有說話聲,就推窗望去,臉色頓時一陣青黑。

只見甄十娘正站在院門口和一個魁梧高大的男人說話。

那聲音裡的愉悅是他從沒聽見過的。

第二十二章 發怒

“這麼大半隻狍子好歹也值幾百文錢呢,怎麼都送了來?”幫張志把肩頭大半隻狍子放到木架上,甄十娘嘴裡連連辭讓,“我只留一條後腿就行,剩下的張大哥都拿去集上賣了吧,正趕上客商來收山貨,好一好,張大哥還能賣個高價呢。”

說著話,甄十娘轉了身就要進屋拿刀。

“都是鄰居,簡姑娘千萬別客氣!”被張志一把攔住,“我又不是專門打獵為生的,這也是打山貨時趕巧撞見的,娘說狍子肉暖脾暖胃,對簡姑娘身體最好了”他不好意思地搓著手,“簡姑娘只管吃便是,家裡還有半隻呢。”

張志是甄十孃的鄰居,家裡就娘倆相依為命,張伯母四十多歲,但因多年的哮喘病,每年一到冬天就喘不動氣,連飯都做不了,看上去倒像是五六十歲的老太太。

甄十娘看不過,就把乾地龍炒黃了研成粉,讓她用白糖水沖服,開始張伯母也不信,她這毛病不知找了多少大夫,吃了多少湯藥,卻總除不了根,甄十娘這一包說藥不是藥的細粉怎會管用?

但見甄十娘也是誠心誠意,想著左右吃不死人,就試在吃了幾包,誰知竟連根都除了。

張伯母的感激可想而知,又加甄十娘為人溫淡大度,平日深居簡出從不搬弄鄰里是非,看到她孤兒寡母的也不容易,便常讓張志過來幫著幹些粗活,拿她當親閨女看,有什麼好的都不忘讓張志送來一口,處的向一家人。

“我知道張大哥家裡還有,我是讓你拿集上賣了,沒讓你拿回去吃。”甄十娘笑道,“這天太熱,存不住肉,我吃不了也都糟蹋了。”

張家也是靠兩畝薄田度日,大家生活都一樣的艱辛。

“娘說了,讓你吃不了就曬肉乾,或者掩制了也能存住。”張志憨厚,不會說話,見甄十娘死也不收,不覺急紅了臉,伸著胳膊死死地擋著她不讓進屋拿刀,“我娘說這狍子肉最補身子了。”

見犟不過他,甄十娘就嘆了口氣,暗想,“伯母也是好意,我若執意不收倒辜負了她,罷了,快冬天了,正是進補的時候,我明兒就再給她送些阿膠也一樣。”這麼想著,就笑著點點頭,“好,我收了就是,張大哥先進屋喝口”話說出口,突然想起沈鐘磬還在屋裡睡覺,聲音戛然而止。

寡婦門前是非多,讓他撞見沈鐘磬睡在她屋裡可不好。

這可如何是好?

急出了一身細汗,甄十娘全忘了,她並不是寡婦,屋裡那位就是她兒子名正言順的老爹,是她名副其實的老公,全沒什麼怕人的。

正左右為難,秋菊拖著一大捆柴走進來。

張志見了,上前一手拎起來,幫著放在院西頭的柴火垛上。

“累死我了!”秋菊累得滿頭大汗,一邊用袖子擦,一邊朝張志咧嘴笑,“謝謝張大伯。”

不捨得買,家裡的燒柴全靠喜鵲和秋菊上山打,喜鵲有了身孕,怕這一冬不夠燒,秋菊就一個人打近兩人的柴,剛下山時還能扛著走,後來抗不動了就拖著,人在前面走,身後就捲起一溜煙塵,像拖了一隻大尾巴狼。

見她滿頭滿臉都是灰塵,被袖子擦得一道一道的,像個花臉貓,甄十娘撲哧笑了出來,心疼地拍拍她,“以後再別背這麼多,累壞了身子骨快進屋去洗洗,歇一會兒該吃飯了。”

“哎!”秋菊輕快地應了一聲,抬腳進了屋。

“別再讓她去背柴了,累壞了孩子。”望著秋菊單薄矮小的背影,張志有些心酸,“等收完莊稼,我幫著打幾天就夠你們一冬燒了。”

甄十娘就嘆了口氣,“這一年到頭沒少麻煩張大哥。”又問,“張大哥什麼時候收割說一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