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王妃把臉貼在他後背上。
勤王身子忽然一僵,“只是七弟病了,你剛剛為何會那麼緊張?”暴躁的聲音帶著一絲無法遮掩的惶恐。
瀕臨絕境,勤王本能地不相信任何人。
想到身後這個女人也向眾人一樣背叛自己。勤王心裡一瞬間又生出一股想要毀滅一切的狂躁。
“是秋雲告訴臣妾”秋雲是七皇子的貼身宮女,感覺空氣又緊繃起來,王妃死死地抱著勤王, “七皇弟病重。父皇今天格外開恩讓母后去怡和殿探視。”拔下發簪,竟是個中空的,她擰下簪頭,從裡面抽出一張紙條。“皇后留了這個。”
“甄十娘”喃喃地念了一遍,勤王眼裡閃過一絲困惑。“這人是誰?”
原來,上元節那夜偏殿裡參與謀反的人除安慶侯外都被殺了,是以安慶侯一黨誰都不知道政變失敗的真正原因,自然也沒人找上甄十娘報仇,今日盛宴,為給六公主撐門面,萬歲把皇后和安慶侯都放了出來,安慶侯才把訊息透給了皇后,讓她想辦法殺了甄十娘。
離九鼎僅僅一步之遙,生生地被這個女人破壞了。
成為敗寇,他薛義認了。
可是,甄十娘不死,他死不瞑目!
“是沈將軍的嫡妻,當初的戶部尚書之女”勤王妃介紹道。
“竟然是她壞了本王的大事!”勤王牙齒髮出一陣咯咯的響聲,怒瞪的眼底佈滿紅絲。
王妃抓著勤王的胳膊使勁搖頭,“她背後就是殺人不眨眼的大將軍,王爺殺不了她的!”
所以她才不想把這張紙條拿出來。
勤王猛地一聲暴喝, “滾開!”
接連兩天,沈鐘磬一直住在宮裡,直到第三天下午才回到將軍府。
“磬兒要連夜回豐谷大營?”聽沈鐘磬連晚飯都不吃就要走,老夫人臉頓時沉下來。
幾個姨娘都震驚的說不出話。
楚欣怡更是美眸閃閃,泫然欲泣。
沈鐘磬卻是沒向她這面瞅一眼,他耐心地看著老夫人,“萬歲親點了我保護二皇子出使祁國,還有不到一個月時間,我得抓緊回去選拔出使祁國的精兵訓練”這次出使祁國,不僅僅是保護六公主,他的主要任務是勘察祁國的風土人情,地形地貌,利用六公主的陪嫁人員佈下周密的情報網,刺探祁國宮中情報。
要深入祁國腹地收集情報,隨行人員絕對含糊不得。
“娘”見老夫人要發怒,二爺沈忠信適時叫了一聲,“大哥這是正事,從上京到祁國的殷都,一路千里迢迢,含糊不得。”又道,“六公主和二皇子一旦有個閃失,不但大哥的腦袋得搬家,我們都得跟著連座,這挑選訓練精兵可是大事,一個月哪夠?”說著話,回頭朝沈鐘磬眨眨眼。
沈鐘磬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聽說這是腦袋搬家的大事,老夫人再不敢再亂來,她強壓下去一臉的不高興,“磬兒忙完了就早點回來,你這一去祁國又不知幾個月,出使前好歹在府裡多住幾天。”她若有所思地掃了眼五個姨娘癟癟的肚子。
沈鐘磬出征回來也有大半年了,可五個姨娘沒一個有動靜的。
這孫子。也不知什麼能抱上!
沈鐘磬含糊地應了一聲,囑咐沈忠信,“我已和兵部的幾個舊部打了招呼,他們正給你物色著,你就要議親了,這段日子就在家好好陪著母親,不可出去招惹事端,留下非議。”說著話,站起身來。
聽到沈鐘磬要主動給弟弟議親。而且還是和兵部打的招呼,老夫人總算露出笑臉。
沈鍾信卻一陣哀嚎,一雙殺人的眼睛瞪著沈鐘磬。臉上寫滿了他過河拆橋的指控。
沈鐘磬兀自不理,大步向外走。
“將軍好歹用了晚飯再走。”見老夫人不再挽留,楚欣怡忍不住開口說是。一雙如水的眸子哀怨地看著沈鐘磬。
嬌嬌滴滴的,泫然欲泣,任誰見了都不忍拒絕。
不知怎的,沈鐘磬忽然就想起了另一雙眼,總是帶著一絲淺淺的笑,溫溫淡淡的,恍然三月煙雨般迷濛。偶爾氣急了。那雙眼也會瞪得圓圓的,露出一副小老虎般的模樣,一邊想著,沈鐘磬心不覺間就一陣柔軟。他毫不猶豫地搖搖頭,“再晚城門就該關了。”聲音一貫的溫和,只腳下的步伐邁得更大。
他竟毫不留戀的走了!
回到碧竹園,楚欣怡猛拔下頭上新打的一隻赤金的鑲珍珠鴛鴦點翠摔在地上。
“將軍的確身有要務。”春紅忙上前撿了起來。心疼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