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甄十娘身份今非昔比,自己本就欠了她人情,這些話李齊媳婦是再不好意思問出口了。
看著她目光閃亮,甄十娘就明白了她的心意。心裡也有了譜,只是,蕭煜那面一直沒有信兒。不知這藥廠什麼時候才能開起來。現在談這些為時尚早,就笑著和她聊起了別的。
甄十娘沒再繼續談藥廠的事兒,李齊媳婦微微有些失望,可心裡卻打定了主意,難得撞上大運,竟和名聲顯赫的大將軍夫人成了知己,這條大腿她可得抱緊了。
送走李齊媳婦。甄十娘就叫來了喜鵲,“我想明兒去趟上京城。”把和太醫院合作開藥廠的打算說了,“好歹能給文哥武哥留下點產業,你們將來能有個依託,不至於寄人籬下。”
喜鵲有些吃驚。
甄十娘以前也常說想開個藥廠,她從沒當真,不想突然就要付諸行動,“她那身體能行嗎?”心裡擔憂,張嘴想勸,想到甄十孃的命不長了,可文哥武哥的路還長,是該趁沈鐘磬肯扶植他們的時候做點什麼,就又點點頭,“小姐也趁機給蕭大人和蕭老夫人拜個年。”
“我就是這個意思。”甄十娘想了想,“明兒我就帶冬菊去。”又笑道,“那天只是聽她說話利索,就買了回來,不想竟然是個難得美人坯子真是撿到寶了。”
冬菊臉上的疙瘩在甄十孃的調治下,幾天功夫就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一張白淨的小臉露出來,竟是少有俊俏。
小巧的瓜子臉,白嫩的肌膚,一雙斜插入鬢的柳眉微微翹起,小小年紀,竟少有地帶了股媚色。
“不行,小姐要去就帶秋菊。”喜鵲果斷地搖搖頭,“冬菊不託底,留在家裡讓奴婢看著。”見甄十娘笑,就瞪了她一眼,“奴婢是說真的,這兩天越瞅她言談舉止,越不像個粗使丫頭,那一臉疙瘩也不似過敏。”
“她那是被人毒的”甄十娘淡淡說道。
喜鵲睜大了眼。
“喜鵲姑姑才看出來啊!”秋菊一臉你真笨的表情,“冬菊姐姐來的第一天小姐就看出來了,早就讓奴婢打探了。”得意地看了眼甄十娘,“這件事兒說起來還和將軍有關呢,真是山不轉水轉,她到底轉到了將軍身邊”
聽說和沈鐘磬有關,喜鵲騰地坐直身子,“要說快說,別賣關子!”
“哪賣關子了,人家不是一直在說嘛”秋菊小聲嘟囔了句,繼續說起來。
原來,一得了沈鐘磬榮歸的訊息,老夫人就開始張羅著買人添丁,給他選貼身大丫鬟,冬菊當時就在上京城最有名的牙婆馮媽手裡,同時還有三個要好的姐妹,個個都如花似玉,為巴結將軍府,把她們賣個好價錢, 馮媽也花了心思,專門請了人教禮儀,還誘惑說,她們若能被將軍府挑去,一旦伺候大將軍滿意收了房,就是一世的榮華富貴。
這麼大的誘惑,再好的姊妹也翻了臉。
四人當中,數冬菊禮儀學的好,人又通透,連禮儀嬤嬤都誇,說這次將軍的大丫鬟非她莫屬,她也幻想能從此飛上枝頭做了鳳凰,誰知,選丫鬟那天一大早,她臉皮就開始發癢,還沒到將軍府就起了一層紅疹。
馮媽治了幾個月也沒治好,失望之下輾轉賣到了梧桐鎮的劉媽手裡。
秋菊長相甜美,待人熱情,很少有人能拒絕她的坦誠,甄十娘特意把冬菊和她安排在一起,一來作伴,二來也有監視之意,誰知幾天功夫,秋菊便把這些底細都給打探了出來。說到最後,秋菊感慨道,“因是準備送給將軍的,嬤嬤調教的特別嚴格,她那舉止比大家閨秀還端莊,看著自然不像粗使丫鬟。”
“我說呢”喜鵲一哂,“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以為做了通房就飛上枝頭了,撕破了臉皮去搶!”她出身尚書府,見慣了那些通房被當家主母打罵凌虐的悲慘,說起來,還不如正經小姐身邊的大丫鬟滋潤,“豈不知,那才是真正的火坑”聲音戛然而止,喜鵲突然抬起頭,“小姐不能讓她呆在您身邊,這兩天就讓她在奴婢屋裡做女紅,待劉媽再來時就讓她帶走。”
長的那麼一副狐媚樣,早晚會把沈鐘磬的魂勾走!
現在的甄十娘可不是一個狠辣的,她心地太善,絕不會去和一個通房計較,一旦讓她爬到頭上,豈不是引狼入室。
甄十娘聽了忽然心一動,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她親手治療的,冬菊臉上可不是一般的毒,一個落魄到賣身為奴的小姑娘怎麼會有這個?
有這麼高明的用毒手段,那個人費盡心機想取代冬菊入將軍府,只是為了做沈鐘磬的通房嗎?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