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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第五章 (17)

秦紅顏享受著這段日子;因為這是她人生中最安逸最符合心意的日子。

在整個青春時光裡;她憧憬的不過就是這樣的生活——與奚歡居住在一起,同看日出日落,笑望雲捲雲舒。

她刻意地忘卻了前塵舊事;該來的總會來;但該享受的也必須享受。

奚歡也是不擅長廚藝的人;十多年前他們居住在一起時便時常以外賣為生,如今也是一樣。然而外賣吃多了也ting膩的,這天奚歡便親自下廚做了咖哩蟹。說是自己動手,可調料仍舊是現成的;唯一需要動手的就是殺蟹。

秦紅顏不喜歡多於四隻腳的動物;所以對螃蟹也是敬而遠之,只站在廚房角落看著奚歡動手。

只見他先是用毛刷將螃蟹表面刷洗乾淨,之後再用一根筷子從螃蟹的嘴裡插&入,動作利落,毫不拖泥帶水,也沒有半點殺生的不忍。

“我以為你隨你媽媽,都信佛呢。”秦紅顏想到了那串佛珠,送給她之前,奚歡總是將其戴在手腕上。

螃蟹已經死亡,奚歡掰開蟹蓋,依次除去螃蟹的胃心腮,再用利刀將螃蟹剁成幾大塊。然而他雖然在做著近庖廚的事,動作卻優美文雅得像是在寫詩作畫。

“我媽媽信佛,可是卻沒有得到好下場,所以在她自殺之後我就再也不信了。”奚歡平靜地說著自己母親的逝去,雙手仍舊沒有停止做菜的動作。

那些傷痛對他而言已經成為了習慣。

這是秦紅顏首次聽奚歡提起他的雙親,之前即使在他們最要好時,他也從來沒提起過自己的家人。秦紅顏只是聽說奚歡的父母俱是付家老宅的下人,結果因為一次天然氣爆炸事故雙雙去世,付家念及舊情,便好心資助撫養他成才。

“你聽見的版本,估計都是為付家歌功頌德。”

奚歡開始往剁好的蟹塊上裹上澱粉,又開始在鍋裡倒上油。油溫逐漸升高,開始冒出白色的熱氣,他將蟹塊全部倒入,熱油發出了嘈雜的響聲,冒出了濛濛的油煙氣。然而在這人間煙火氣裡,奚歡的臉平靜淡然,他像是在說著別人家的事。

“讓我告訴你付家那些虛偽的善心下隱藏著什麼吧。我的父親是付家老宅的司機,而母親則是付家老宅的幫傭。我媽媽信佛,從我有記憶開始,就沒見過她殺生吃肉。她善良慷慨,從不與人交惡,秉持著吃虧是福的信條,可以說她是我所見過的最良善最完美的女人,是個見過的人都不忍心傷害她的女人。”

蟹塊在滾油之中變成了紅色,奚歡將其撈起,放入盤中,聲音仍舊是那樣平和。

“可是有些人偏偏就不是人,比如付長博。在我剛滿八歲不久的那個夜晚,付長博忽然來了老宅,那時老宅裡就只剩下我們一家。付長博看上去喝了很多酒,沒錯,當時他臉的顏色就和鍋裡這炸熟的螃蟹一樣。我媽趕緊去泡了醒酒茶,端上樓去給他喝,臨走時我媽對我說很快就回來陪我。然而我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我媽。而那個夜晚正好是雷電交加,我很害怕,便不顧規矩跑上二樓去找我媽。剛上二樓,我就聽見了我媽的慘叫聲。jayne,那聲音是那樣悽慘,就像是牛羊被宰前的那種慘叫。我跑上去,卻發現我媽被付長博壓在g上——他在□□她。那是我此生見過最齷齪的畫面。我想要衝上去救我媽,可是我爸卻捂住了我的嘴,將我綁下了樓。jayne,你永遠不會懂那種感受,你永遠不會懂當一個兒子親眼看著母親遭遇到侮辱卻無能為力時的感受。我雖然是個男人,卻那麼弱小,如螻蟻一般,連自己的母親也不能保護。我掙扎得太過厲害,以至於我爸必須將我敲暈。當隔天我醒來時,發現付長博已經走了,他就像是什麼事也沒發生般走了。而我媽,卻從此瘋了。她連我也不認識了,整天絮絮叨叨說著胡話,總將自己打扮成未出嫁時的模樣。我知道她的心思——她後悔嫁給了一個無法給予她保護的丈夫,她讓自己的記憶從此停留在未婚之前,停留在認識那個薄倖男人之前。也就是從那天起,我沒有再跟我爸說一句話,我很他,恨他的懦弱膽小。付長博補償般地給了他一筆錢,他拿著錢開始每天買醉,從此成為了酒鬼。有一天,他醉酒之後哭著跪在我和媽媽面前,說對不起我們,說自己也無能為力,說付家財大勢大如果繼續糾纏我們一家三口必定是死路一條,說要怪就怪他沒有本事一輩子都無法出人頭地無法為妻子報仇。我從我爸的話裡懂得了成人世界的規則——財富與權力才是最重要的。”

奚歡在鍋里加上了咖哩塊,將蟹塊放入裡面熬煮。咖哩散發出一股濃郁辛香,然而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