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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二十四個小時前,佟笑非明明記得他把一個看上去十分健康的司靜濤推出浴室,並且很認真地叫那個人回自己家的。可等他洗完澡、要去睡覺時卻發現那個本該消失的人居然躺在他家的沙發上,而且已經睡著了。佟笑非自然很不買賬地立刻預備再次趕人,但他大聲叫喚的結果是,該醒的某人繼續春夢,卻把佟彥叫了起來。等到佟笑非發現司靜濤正在發高燒後,佟彥死活都不同意他把那個人就這樣扔回他自己的窩去。就這樣,原本打算好的出遊計劃,不得不演變成佟家兩兄弟的“看護實習計劃”。

“你還真是從來不放棄任何一個可以折磨我的機會!”佟笑非等佟彥關上房門之後,硬生生將自己的手用力從司靜濤懷裡扯了出來。

突然間彷彿是失去了重要的依靠,司靜濤整個人在睡夢中極度不安起來,皺緊了秀氣的雙眉,抿起了因為脫水而顯得過分乾燥的雙唇。他像是非常習慣痛苦,因為從他的表情不難想象出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可他卻硬是沒有呻吟半聲,只是將自己的身體蜷縮了起來,像是隻被人遺棄的、可憐的貓。

佟笑非找來的醫生告訴他,司靜濤平時或許看上去很健康,其實卻是那種很容易發燒的弱體質,而且一旦發燒,會比普通人的症狀更嚴重,持續的時間也更長,退燒更慢。如果不是親耳聽到醫生這樣說,佟笑非絕對會以為司靜濤又在耍他,假借發燒為名,死賴在他家。

“水”高燒不退導致脫水,當然會覺得口渴,只有佟笑非這個心不甘情不願的“看護”才不會體貼到自覺注意這個現象。

“咳咳”迷迷糊糊中被灌進去的水嗆到,司靜濤終於被不稱職的“看護”折騰到醒了過來,側過頭,近距離地看到佟笑非那滿臉不甘願的表情,“我我有那麼討人厭嗎?”

“你說呢?”佟笑非把原本靠在自己胸前喝水的病人重新放到沙發上,“下次你發燒如果可以選在自己家中,我將不勝感激。”

“呵呵”司靜濤努力扯開一個淒涼的笑容,幹得幾乎要裂開的嘴唇綻出了血絲,“儘管你這樣說,但你終究沒有把我丟出門外,不是嗎?”

“想感謝我的話,就不必了。”因為並不是他自願要那麼做的,“你以為佟彥會讓我把他的‘司哥哥’扔出家門嗎?”

原來是這樣,那個天真的小傢伙才是他的救命恩人呢!司靜濤無力地閉上眼睛,明明是個沒有人關心,沒有人疼愛的人,為什麼偏偏會擁有這種天生柔弱的體質?這真是神所開的最殘酷的玩笑:“你跟佟彥真是一點都不像”

“那是因為佟彥並不認識真正的你罷了!” 佟笑非拉了拉身上皺得一塌糊塗的襯衫,又活動了一下手腳筋骨,天知道要同時照看、照顧司靜濤和佟彥這一大一小有多難,休假的第一天就讓他覺得比上班還要累。

“真正的我?你又知道多少真正的我呢?”司靜濤沒有看著他,說話時依然是躺在沙發上,有氣無力的樣子和語調,顯示他終究還是在病中。

他是個知名的作家,有才華,有聲望,有出眾的容貌,不管他的私生活糜爛成什麼樣,司靜濤總歸有一個非比尋常的傑出身份,佟笑非不明白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望了一眼沙發上那個虛弱的身形,真讓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司靜濤和他年齡相仿,可不知道為什麼老天獨獨眷顧他,沒有讓歲月在他身上留下過多的痕跡。司靜濤不說話、不胡鬧、不囂張、不尖酸刻薄的時候,看起來就像是個還沒長大的孩子,純良得讓所有人都願意靠近,可那只是他的外表。

“真正的你這個答案總有一天會出現的,總有一天會有人告訴我和所有人。”

司靜濤側過身體,張開那雙即使在病中也無法消減其光芒的眼眸,定定地望著佟笑非,隔了好一會,才問:“誰呢?你認為誰能告訴你?”

“你!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自己說出一切!”佟笑非關掉客廳的主燈,走回自己的房間,“我不指望你現在就老實告訴我,我只希望明天早上我起床時,可以不用看到你依舊在我的客廳裡。”

“你真的很殘忍”司靜濤再次蜷縮起身體,把低低的聲音全部藏進那條帶給他短暫溫暖的被子中,“我只是個戲子,你怎麼可以要求一個戲子在人前卸去所有的妝呢?”

休假還剩下最後一天,佟彥一直吵嚷著要去看他的“司哥哥”,就連陪他去遊樂場玩,也沒能轉移他的注意力,佟笑非實在覺得很困擾。

昨日,有整整一天都沒聽見隔壁有什麼大的動靜,那個人究竟是死是活?佟笑非確定他沒聽見鄰居走出家門的腳步聲,那種高燒之後的病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