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然剛才她照著單子上的名字讀了出來,但這曲子自己卻從來沒有聽說過,雖然是做為鋼琴系的學生,但對這位現代派的鋼琴家,她卻並不熟悉。
場下的觀眾此刻也大致和這個女孩子的感覺有些一致,這些觀眾,除了少數是來自中央音樂學院和其他音樂院校的老師外,大多數都是業餘學琴的琴童和家長,也有一些在校的學生,對於這些人來說,說到鋼琴,最多聽說的大都是貝多芬、莫扎特、肖邦之類的人的作品,至於知道海頓、柴可夫斯基、舒曼、李斯特的就算不錯的了,梅西安?這些人根本連聽都沒聽說過。===說白了,大多數人來參加音樂會,都是衝著這位貝洛夫鋼琴家的名頭來的,即便是他們從前從未聽過“貝洛夫”的名字,但這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是那個“鋼琴家”的名頭而已。
聽到貝洛夫第一支曲子,就是梅西安的作品,陸維並不顯得意外。梅西安是貝洛夫的老師,而貝洛夫,也是靠著彈奏梅西安的曲子才一舉成名的,雖然貝洛夫在鋼琴界的名氣並不是很大,但說到演奏梅西安地曲子。貝洛夫卻是公認的權威。
法國人梅西安(CliverMessiaen是一位“二戰”前後的作曲家,他所寫的鋼琴音樂作品中,以宗教、大自然與愛情居多,而這《聖嬰十二默想》,便是其宗教作品的代表作之一。
貝洛夫坐在鋼琴前,一雙骨架很大的手緩緩地抬起,放在了琴健上。
貝洛夫的目光柔和而專注,雙手奏出極為莊嚴肅穆的主題。左手的低音,配合著右手單一的柱式和絃,營造出一種肅然地宗教氣氛。**聆聽著這樣的音樂,使人宛如置身於教堂之中。
長達四分多鐘的曲子,音樂的氣氛一直沒有改變,貝洛夫的臉上,隨著音樂,漸漸染上了一股如同朝聖般的神情。
而此刻。臺下地數千名觀眾,卻有不少人臉上露出了一絲不耐,畢竟這種極度抽象化的現代音樂,而且是帶有宗教色彩的,對於一般人來講,想要接受還有一定的難度。不過好在觀眾們對於聽音樂會的基本禮節還是清楚的,雖然有些不喜歡這曲子,但並沒有哪個觀眾出聲音但一曲結束後。觀眾席上的掌聲卻很顯然沒有貝洛夫上場的時候熱烈了。這也難怪。如果換作是德彪西地印象派作品,恐怕這些觀眾們地反應就是直接睡著了吧。畢竟陸維在聽那些東西的時候,可是有過幾次睡著的經歷的。
但陸維心裡倒沒有否定梅西安的音樂成就的意思,只不過是那種音樂理念,不是能夠讓每一位觀眾所能夠接受罷了。
貝洛夫的第二曲目,卻換成莫扎特的鋼琴奏鳴曲K330,這是一莫扎特青年時期地作品,C大調奏鳴曲。一般來說,在音樂會上,除非是莫扎特的專場音樂會,很少會有鋼琴家單獨選擇一莫扎特的奏鳴曲作為音樂會的演出曲目,人們談到莫扎特,更熱衷於他的室內劇和歌劇,或是他的鋼琴協奏曲等等。而之所以他的鋼琴奏鳴曲被束之高閣。原因說出來卻有些可笑。僅僅是因為“太簡單”。地確,做為古典樂派地代表人物。莫扎特的作品更多地帶有一絲皇家地氣息,十分纖巧優雅,而由於莫扎特時代並沒有現代鋼琴,那時的演奏用琴都是古鋼琴,也就是被現在人稱為“羽管鍵琴”的鋼琴,力度變化幅度小,主要以單音或雙音的跑動為主,很少用到現代鋼琴的技巧,這也是其“簡單”的原因之但貝洛夫卻是個特例,作為一位現代演奏風格的鋼琴家,貝洛夫在公開場合演奏的1900年以前的作品,就只有莫扎特的,這或許是因為莫扎特的音樂風格和他的音樂理念切合的緣故罷。*
貝洛夫的演奏十分含蓄,即使是演奏是莫扎特的奏鳴曲,樂句中仍帶著那種宗教般的嚴肅感覺,手上的動作也是十分規矩,是標準的學院派演奏方式,完美地挑不出一絲毛病。
這曲風輕快活潑的作品,總算讓臺上微微有些失望的觀眾們神情微微一振,雖然貝洛夫的演奏還是如同教堂中的神父一般嚴肅,但好歹這曲子的旋律還能夠為觀眾們所接受。至於那些剛才因為聽到第一曲子而報怨的琴童的家長們,眼裡也算有了一絲滿意的神色。
“對嘛,這才像曲子,剛才彈的那是啥玩世兒,光聽著咚咚響了,一下一下得,聽得我都快睡著了。”,一位帶著孩子來的男人對旁邊的一位觀眾小聲說道。
“就是,我還以為這世界級的鋼琴家彈得多好呢,沒想到聽著一點兒意思也沒有,那也叫個曲子啊。*”,邊上那位附和地說道。
不遠處的陸維自然將兩個人的對話聽了個清清楚楚,笑著搖了搖頭,心下雖然不認同他們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