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停滯間,徐懷瑾的手已經向他面上拂去,面巾隨風飄落,映入眼簾的是灼華乾淨的面孔。
灼華見面巾已去,收起手中的匕首,向後退了三丈,徐懷瑾看見灼華,也是淡淡一笑道:“齊兄,別來無恙。”
灼華心中一震,徐懷瑾已經知道了他就是齊康了?怪不得自己方才招招相逼他卻未下狠手。隨即目光銳利的看向徐懷瑾,緩緩道:“徐兄想必什麼都知道了?”
徐懷瑾道:“知道了。”
灼華看著湖面,上面已經有一層薄薄的冰,在陽光閃爍著。“你既然知道了,就應該知道我為什麼而來。”
徐懷瑾輕聲一笑,“我不知道。”
灼華冷冷道:“我不想傷你。”
徐懷瑾雖是面帶笑意,語聲卻冷如寒冰,“那要看你傷不傷得了了。”
語音一落,只見徐懷瑾右腳在地上一掃,塵沙揚起,幾枚石子已經向著灼華飛去。灼華縱身躍到徐懷瑾身邊,躲開了那幾枚石子,匕首已經猶如靈蛇吐信一般的從袖中游出,刺向徐懷瑾身上的要穴。
兩人打鬥的難捨難分,頃刻間只見黃沙漫天。
“你們在做什麼?!”
一聲驚呼響起,忽然飛來一人,夾入他二人之間,身形飄渺如白鶴。
徐懷瑾看清來人,急忙收手,向身後退了數尺,翩然落地。
灼華也在同一時間看清來人,收回手中匕首,也是退了數尺。
揚沙漸漸落下,站在他們二人中間的身影,正是葉庭柯。
葉庭柯在集市上見沈落辭暈倒,便急忙和妍青將沈落辭送回屋中,卻見徐懷瑾並不在,讓妍青照看著沈落辭,自己出來找徐懷瑾。走到廚房門口時,看見地上的瓷盒,轉眼又見釘在樹上的那枚石子,心知可能是灼華找到了這裡,便隨著腳印一路趕到,剛到這裡就見黃沙漫天,兩人竟是已經打了起來。
徐懷瑾看著葉庭柯道:“庭柯,你怎麼來了?”
葉庭柯瞪了徐懷瑾和灼華一眼,怒聲道:“你倆真是好興致!”
灼華冷冷道:“你不要插手此事。”
葉庭柯見灼華和徐懷瑾二人皆是目光冰冷,跺腳道:“你們別打了!沈姑娘暈倒了!”
徐懷瑾心中一驚,眼中浮出一絲慌亂,“你說什麼?!”
葉庭柯目光著急的看著徐懷瑾,“沈姑娘下午和我們一起出去的時候,暈倒在街上了,你快回去看看吧”
徐懷瑾未等葉庭柯說完,一個轉身就消失在了遠處。
灼華起身欲追,卻被葉庭柯拉住,“你別走,我有事問你。”
灼華回頭看著葉庭柯道:“什麼事?”
葉庭柯直接了當的問:“楚闌娶了王皇后的妹妹?”
灼華淡淡道:“我也是才聽說。”
“那你不回去看看?說不定是朝中有什麼變故。”
灼華這幾日聽聞皇上賜婚,本就擔心萬分,但一時間找不到沈落辭的下落,又不放心,只能現在唐州待著,此時聽葉庭柯又提起此事,心中擔憂更重。
葉庭柯看出了灼華的心思,低聲道:“你先回京都吧,我向你保證,沈姑娘不會有任何危險,也絕對不會落入柳靜持手中的。”
灼華見葉庭柯如此說,一顆心微微放下,但隨即又道:“他是誰?”
葉庭柯知道灼華是說徐懷瑾,“我不能告訴你他是誰,但是你從邊山村開始跟了他們一路,想必你也看見了,他是不會做出對沈姑娘任何不利的舉動的。”
灼華思索半晌,點了點頭,“那我先走了,這就交給你了。”
“你放心吧。”
******
徐懷瑾推開門,就看見沈落辭靜靜的躺在床上,原本剪水的雙瞳此刻卻失了焦距,空洞的看著前方。
妍青正在一旁,看到徐懷瑾來了,便道:“懷瑾哥哥,你快來看看沈姐姐,她醒了之後就一直這個樣子”
沈落辭哭也好,笑也好,冷漠也好,絕情也好。徐懷瑾從沒見過她像現在這個樣子,天彷彿都在那一刻崩塌了下來,他緩慢的走到床邊,手抑制不住的顫抖,撫上她的臉頰,“你怎麼了?”
沈落辭毫無反應,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彷彿周圍的這一切都和她沒有關係。
徐懷瑾坐到床邊,輕輕的抱起她,她彷彿是斷了線的木偶,任人擺佈,手軟軟的垂下。
徐懷瑾心如刀割,緊緊將她抱在懷中,她的手冰冷的可怕,他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