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房裡立即有人喊道,“什麼人在外邊?”
綺蘿一驚,下意識地鬆了手,抬起了一半的門閂,咣噹一聲便脫手掉在了地上。
再又去搬開,門房裡早就出來了人,看見他們,驚慌地大喊道:“快來人啊,有人來劫人了。”
說話間便不知從哪湧出幾個侍衛,有的衣服才披著,有的剛把手裡的火把點了,看見門口的三人,二話不說便一邊嚷嚷著喊人,一邊撲了上去。院牆裡一瞬便亂了起來,更多的家丁、侍衛聞聲而來,已經有人走到了於嘯杉近前,於嘯杉單臂橫檔豎撥著,一腳踹開身邊的又撲上來的侍衛,嘴裡低喊著,“綺蘿,拉開門。”
綺蘿顫顫巍巍地過去拉門,吃力地拽開條縫,於嘯杉過去倚住,對綺蘿說,“出門右手,跟柱子走。”
綺蘿猶豫了下,拔腿便跑,於嘯杉邊打邊退,退到轉彎,已經看見綺蘿剛被柱子扶上了馬,柱子看於嘯杉過來,趕緊把於嘯杉的白馬引過來一步,於嘯杉一踩馬鐙坐上馬,把夜曇轉到胸前摟住,一拉韁繩,對柱子一甩頭,柱子也趕緊走到綺蘿騎著的馬上,翻身上了馬。
兩聲長嘶,一白一褐兩匹馬,箭一般衝了出去。
追著的侍衛緊跑了兩步沒趕上,趕緊氣急敗壞地衝後邊喊道,“快牽馬出來。”
“不用了。”平淡的聲音在門邊響起,季蔚琅一閃身也站在了大門外,靛藍色的外衣,只是披著,顯然也是匆匆起身。臉上還有一絲迷糊的跡象,眼神裡卻透著些許清明。看著早跑遠的於嘯杉和夜曇,忽地嘴角一揚,攏了攏拽在胸口的衣襟,回頭道:“甭去管了,讓他們走吧。”便轉身進了院門。
一干的家丁侍衛,一邊撣著打鬥時身上沾的灰塵,一邊彼此互望幾眼,莫名其妙地便也跟著回了府。
於嘯杉一行,二人二馬匆匆趕了幾里路,才停了下來。眼前是一個小院落,院子裡隱隱地亮著燭光。於嘯杉抱著一路不語的夜曇下了馬,要去牽她的手,被她一把甩開,於嘯杉的表情略微一僵。一蹙眉沉聲吩咐道:“柱子,栓好了馬,帶著綺蘿先安置好住下。”
綺蘿憂心地看了於嘯杉和夜曇一眼,隨著柱子一起牽著馬奔了後院。前邊便只剩下於嘯杉和夜曇二人,於嘯杉再又去牽夜曇的手,夜曇這次乾脆是一轉身,給了他一個大大的背影。於嘯杉尷尬地半伸著手臂,忽然便幽幽地嘆了口氣,“夜兒,你這是在跟我生氣嗎?”
夜曇仍是不語,於嘯杉默了片刻,從背後一把環住了夜曇,輕蹭著夜曇的髮鬢,喃喃地開口,“這麼多日沒好好地說會兒話,你就沒話與我說?”
夜曇彆扭地別開頭,於嘯杉卻又湊過去,用唇掃著夜曇的臉頰,“難道,你還想在季蔚琅那小子府裡住上一輩子不成?”
聽聞這話,夜曇緊繃的臉上,終於有了表情,一擰身從於嘯杉懷裡掙出來,帶著怒氣地說道:“不過是五日,不過就是五日而已,如何就是一輩子?現在你又要怎麼辦,我的三爺?這是什麼地方?你的別院?你準備在這裡住一輩子?大伯怎麼辦?大哥哥、小哥哥怎麼辦?季公子若是再去莊子找麻煩,他們怎麼辦?咱們又怎麼辦?”
“我會再想辦法。”於嘯杉微微皺起眉頭,輕聲說著。
“再想什麼辦法?我真不知你為何執意就要今天帶了我走。三爺,季公子已經應下了咱們,你何必這麼鋌而走險,原本今天你走了之後,我與季公子談得很好,根本不會再有什麼意外,也許用不了五日,哪日他心情一好,也便讓我回去。咱們大可以從此冰釋前嫌,本就是不是什麼深仇大怨。可三爺你鬧到了現在的地步,倒要怎麼收場?到了人家府中劫人,你就不怕再次惹怒了他,後果更不堪?”夜曇聲音略微有些尖銳地說道。
於嘯杉危險地眯起了眼睛,“如何叫我去他的府裡搶人?是他陷害了我,又劫走了我的新娘,難道我還要一再地求著他?我只是要帶走我的女人,又沒做任何歹事,難道我還要怕了他不成?”
夜曇看與於嘯杉無道理可講,一甩頭便往屋子裡走去,嘴裡哼道:“不可理喻,就讓季公子再捉了你,把你丟到牢裡去好了。看誰還管你?”
於嘯杉這下也惱了起來,“夜兒,你如今這說的都是什麼話,他季蔚琅仗勢欺人倒成了在理的,我要回我自己的東西,倒成了理虧的?我看你是在他那呆的久了,讓他迷了心竅了吧?”
夜曇氣的回道:“我就是被他迷了心竅!”
“那倒不知夜兒如今是不是後悔當初說要嫁給我?何不就乾脆跟了季蔚琅,所有人都省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