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還是在意著的吧,這孩子這些日子雖說是看上去面上已經沒有了憂色,但是隻怕心裡對方路昇仍是無法放下的。這刻骨銘心之痛,雖然於嘯杉未有經歷過情愛之殤,卻也明白幾分。心下里更是難受,也只能寬懷於,這次終究是徹底了結了,面也見過了,話也說清楚了,從此夜曇跟方路昇便再不會有任何的糾葛。
原本心裡的還有的那一點小小的不安,在今天夜曇清楚明白地跟方路昇說此生再不見他之後,也消失了。從此之後有他護著,擺在夜曇面前的只會是一條康莊大道,堆滿著幸福與歡笑的大道,於嘯杉在心裡暗暗承諾到。
夜曇的屋門大開著,外間屋的地上一隻翡翠的髮簪被摔成了三折,菊香正要收拾,夜曇又從裡間擲出了個已經完成的荷包,這會兒卻被用剪子絞的亂七八糟。荷包分量輕,扔不出多遠,只在裡間屋門口便落下,於嘯杉走過去要撿起,聽見夜曇夾雜著哭腔的聲音喊道:“菊香,不要撿,都用掃把給我掃走。”
於嘯杉彎到一半的腰直了起來,夜曇此時才看清了來人,慌忙背過身去擦乾眼淚,才回頭喊道:“三叔。”
於嘯杉寵溺地對著她笑笑說道:“夜兒,心中有怨,有火發出來就好,還有什麼要摔的,三叔幫著你一起摔。”
夜曇面上一紅,吸吸鼻子開口道:“三叔,是我不爭氣,為了這麼個懦弱到連自己的感情都不承擔不起的男人,我不該落淚。”
於嘯杉上前,捋了捋夜曇微亂的髮絲,拇指輕輕摩挲她的臉頰,抹去她臉上未拭乾的淚痕:“夜兒啊,不用覺得自己不爭氣,你不是為了他而難過,而是為了自己這些年的情意白白託付。你是個重情重義的好孩子,若是此時不難過,三叔倒是會意外了,只是哭過了,傷心過了,你得趕緊好起來,後邊等著你的還有沒完沒了的快樂呢。”
夜曇把頭靠向於嘯杉的胸口,於嘯杉便也順勢攬住了她的肩頭,輕輕拍撫著。靜默了半晌,夜曇幽幽地開口問道:“三叔,我以後真的會幸福嗎?”
“會的,有三叔在,一定保證夜兒從此之後都是快樂沒有煩惱。”於嘯杉回答的十分堅定。
“那我還會遇到一個真心待我的男子能託付終生嗎?”
“怎麼會遇不到,喜歡夜兒,會真心待你的人有的是,只是咱們要好好挑挑,必須各方各面都出挑的才行,差一點的,三叔這關就過不了。”
夜曇如夢似幻的聲音繼續說道:“三叔,那個人什麼時候會出現呢,又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於嘯杉輕輕地笑出了聲,“那就看夜兒喜歡什麼樣的了,跟三叔說說,三叔給你留意著。”
“我喜歡三叔這樣的男人,只要有他在,就算是天塌下來也不怕的那種人,我不求樣貌,不求出身,我只想要那麼個人心裡裝著我,而我,無論任何時候,都知道他是可以依靠的就好。”
“我喜歡三叔這樣的人。”夜曇說完這句,後邊再說什麼,於嘯杉沒再聽進耳朵裡,只是心口瞬間湧進一股暖流,人似乎一下子便能軟綿綿地化作一灘糖水。下巴摩挲著夜曇的額頂,似是無意識地說道:“三叔會一直讓夜兒放心地依靠。”
☆、綺蘿
從夜曇的房子裡出來,於嘯杉一直有些心神恍惚,有些原本不太確定的事情,在他心裡似乎漸漸地明晰了起來,他有一點惶恐,有一點慚愧,但,更多的卻好像是一種安穩而又幸福的感覺,眉頭雖然深鎖著,嘴角卻凝出了一抹笑意。
緩步走回自己的屋子,院門口當中,一抹淺綠色的身影背衝著於嘯杉,抬頭望著門前槐樹上落著的幾隻小鳥發呆,黃昏的殘陽灑在身上,籠著那個纖瘦的背影帶著一層溫暖的橙色光暈。於嘯杉一愣,這才想起上午就跟著季蔚琅一起過來的綺蘿,當時只是草草地吩咐讓人帶她先去歇著,至於住處,至於其他,因為彼時沒有弄清楚季蔚琅到底什麼意思,全都還沒有安排。
雖說於嘯杉心中對綺蘿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情意,只是這樣一個伶仃的女子被人帶著來投奔自己,在這陌生的地界,自己居然忘了給予適當安排,總是不妥的,心中一下子愧疚了起來,不由得放柔了語氣喊道:“綺蘿。”
樹下發呆的女子聽到喊聲,似是一驚,待轉頭看清來人,臉上迅速盈滿了一抹近乎討好的笑容,盈盈下拜道:“三爺。”
於嘯杉虛扶了一下說道:“今日事多,一時倒忙的忘了給你安排住處,我這就著人帶你下去安置。”說罷才要抬手喚人,就聽見綺蘿柔聲說道:“三爺,綺蘿未曾提前知會便前來府上投奔,本是綺蘿失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