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殿下,不要忘記,是何人撫養您長大,更加的不要忘記,如若卿妃娘娘被發現,您將置於何種境地!”雀兒的語氣裡夾雜著威脅,陳司翰卻也生了氣,將一向溫潤的面容冷了起來,雙目如利劍刺進雀兒的心脈。
“何種境地,我倒是想知道自己將來的境地會不會比過現在,小小宮婢也如此放肆的威脅本王,雀兒,你似乎忘記了,本王是有封號的皇子!”
雀兒看著他冷峻的面容,雙腿直直跪下,面目卻陰冷的可以刺穿一個人的心臟,聲音猶如寒冬的冰雪,“雀兒知錯!”
“雀兒,你最好明白,誰是你真正的主子,誰又能在關鍵時刻就你一命,同樣的,置於死地!”
“雀兒明白!”雀兒重重彎下挺直的脊背,跪伏在陳司翰面前,陳司翰冷冷的看著這個從小便像一隻毒蠍一般活在他身邊的人,眼中看不見絲毫的情誼。
“你最好明白,參戰一事還望母妃不要過度參與,若被朝中大臣抓住把柄,怕是一死也難尋!”陳司翰緩步走到她的身前,一手撐起她的身子,扶了起來,口中對卿妃的稱呼也由娘娘換做“母妃”,即使這不是他想的。
奈何十八年前他與清皚一前一後降臨人世之時,他的母妃與皇后同時歸天,卿妃仗著皇寵抱養了他,佔了個母妃的名義,而秋清皚在皇后孃家,凌家人的極力要求之下,承在了皇上身邊。
這等的優待,又豈是他一個小小妃嬪之子能夠享有的,可是,他不討厭秋清皚,相反的,他極力招撫這個只比他小了幾個月看起來卻是比他小了幾歲的皇弟,有人說他是聯寵,有人說他貪圖將來的有朝一日,可是,他自知,這是惺惺相惜。
誰人知道,自小失去母親的他們之間,有著怎樣相似的孤單。
即使,有顯赫的地位,即使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換不來的,是一份親情。
盜亦有道終是盜 第41章 芳華不過剎那盡(上)
這一夜,陳司翰靜靜坐等到了天微微亮,剛想叫雲翼,名字在腦海中繞了一下,才想起來,雲翼已經回到雲家點將,徒然笑了笑,攏起嫩黃衣袍,開啟門扉,經過一夜洗滌的清新空氣鋪面而來,沖掉了一夜未睡的倦意。
踏上回廊,數著腳下的步子,走了數步之後,才回味起來今日的造作,搖頭赧笑,吩咐了匆匆趕來的管家備車,他就站在園中看起了丁香花,一個身影滑過腦際,因為他心意的表明,卻害的她許給了曲家之子,纖弱的身子,卿妃啊,當真是要將他一切的離經叛道悉數堵塞了,才會罷休。
乘上馬車,車窗外黎明漸漸來臨,只是不知道他生活了十八年的冕都,光明何日才能來臨,車輪悠悠,繞出了繁華的街道,繞過了興榮的商鋪,一聲喝,馬踏著悠緩的步子停了下來,管家開啟簾子,放了小凳,他下了車來。
晨暉灑了下來,照在他略顯蒼白的臉上,面前是一片片的殘垣斷壁,依舊殘留著幾月之前慘劇的痕跡,工匠們尚未開工,他慢慢走著,看著那些看似帶著希望的建築,不過是一些人的希望,卻成為另一些人的絕望。
一眼就瞥見那個小小的人兒,從這裡開始修建,她便站在這裡看著,蕭索的目光裡看不到任何情緒的變化,只是靜靜的看著,見他站在了旁側,也只是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呼。
可是今天卻將目光久久停在了他的身上,沒有轉過去。
“有什麼要問的麼?”陳司翰問。
“公子,薇兒姐姐教我,人是平等的,可是,這平等又在何處呢?”莫小彤月牙的眼睛看著他,本應該是掛著笑意的眸子,現在卻含著楚楚的悲傷,映著這片埋藏了她童年所有美好的土地,在夕陽裡有些微微發紅。
“小彤”
他沒法回答,這本就是個不平等的世界,叫他如何去回答,凌薇扮作男子,在他面前說起人人平等的時候,他何嘗不是驚詫著的,平等,這是她的言辭,聽在他人耳中,怕只會被認作是富家少爺的奇思怪想,想一個國公之子,談什麼平等,從小便擁有了一切。
可是,這同樣又是沒有的選擇命運,身為女兒之身,若是在那平常人家,怕是還有機會青梅竹馬,若是身在這富貴人家,將來的命運走勢,不過是一道聖旨頒下的功夫,不過是家勢倒塌的頃刻,不過是失足誅殺的那個剎那。
平等,何來?
“小彤雖然看不到平等在何處,可是小彤明白,命運在小彤手中,公子!”莫小彤跪了下去,“小彤明瞭,雲哥哥不是常人,小彤只希望,公子能夠代小彤求雲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