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的中年男子,眉眼細長帶冷峭之意,望著自個兒,似在微微冷笑。
張發財心虛,便惱怒道:“你是何人,望著我笑是何道理?”
那文士道:“你昧了良心,做這等事,留神回頭便報應在你最緊要之物上你若聽我的,快去把他叫回來,賠他一匹布就是了,也免得那飛來橫禍。”
張發財笑道:“我以為是什麼人,原來是個說胡話的瘋子,他已經走了,且我又不虧心,怕他怎地?”
文士道:“罷了,信不信由你,橫豎以後你自知道。”沒頭沒腦說完,便飄然而去。
張發財望著那文士背影,便啐了口:“虧你走得快,走得慢,老子便打你這烏鴉嘴。”
過了五日,張發財早把那件事拋之腦後。
此日回府,牛氏接了,眉開眼笑道:“有件喜事要與你說。”
張發財問道:“何事?”
牛氏道:“今兒有媒人上門,定了孩子的終身大事了,你說可是不是喜事?”
“什麼?”張發財大急,忙問,“怎不與我商量,私自做主?定的誰家?”
牛氏道:“別急,是朝陽街上的於府我本也是想等你回來商量的,是囡囡偷偷叫丫鬟叫我進去,讓趕緊應下來的。”
“這是為何?”張發財震驚。
牛氏笑道:“我也不知,只不過看囡囡那樣兒,那於公子她必然是見過了,相當中意才催著我趕緊定下的,怪道她這兩日一直都懨懨地精神不振,原來是有了意中人,那於家,咱們也是知道的,是個書香門第,能看上咱們家,也算是門當戶對。”
張發財仔細想了想:“倒是不錯不過,囡囡是怎麼跟那於公子見面的?”
牛氏道:“可記得前些日子的廟會?便是去廟裡燒香時候遇見的。”
原來五天前,正是當地的廟會日,張小姐便隨著丫鬟去進香。
正燒了香許了願出廟門,就聽見門口旁邊有人哭叫不休,道:“你們青州城的人都黑心,昧我的錢,我大老遠跑來買緞子,卻給我一匹爛緞子,卻不肯認,我回去如何交差?倒不如死在這裡。”
張小姐聽到“緞子”兩個字,自然想到自己家裡,心頭一驚,正要仔細看端詳,卻聽有人問道:“你說什麼黑心!誰昧你的錢了?”
張小姐定睛一看,卻見前面的柳樹下,站著個翩翩白衣少年,生得面如冠玉,風姿極好,正對著坐在地上的一人說話。
那地上之人哭天搶地,道:“自然正是你們青州府的人,好大名頭的張記綢緞莊不是?竟用爛緞子來哄我,白瞎了我一兩銀子,你們青州人,忒也壞了!”
白衣公子便皺眉,道:“商人自是重利,但他是他,你休要說我們青州的人不好。”
地上那人道:“張家那鋪子豈非就是青州的?見我是外地來的,便上下一夥地欺負我,豈不就是你們青州人心黑?”
此刻張小姐已經知道這人說的是自己父親,雖然那白衣公子不曾留意她,她卻已經有些臉熱,又有些暗惱,也不知惱自己父親,還是這客人。
客人說罷,白衣公子喝道:“住口!不過是一兩銀子罷了,值得你如此麼?”說著,抬手在袖子裡摸了摸,竟掏出一塊銀子,扔給那人,道:“這是一兩還多,你收好了,把你的話自收回去!”
那客人愣怔:“你你是何意?”
白衣公子哼道:“區區一兩銀子罷了,就丟了我們青州府的體面麼?少爺自不放在眼裡!只求一口氣而已!平心而論何止青州?普天底下有好人,自也有那些良莠不齊的奸商如今你收了這銀子,且不許再亂說我們青州人如何,不然的話,我饒不得你。”
那客人兀自發呆,捧著銀子,如同做夢般。
白衣公子卻不再理他,邁步就走,無意中跟張小姐四目相對,便向張小姐微微一點頭,十分溫文有禮。
目光相對這剎那,把張小姐羞的滿面通紅,一顆心卻如鹿撞一般。
耳聽得旁邊的人嘖嘖讚歎,道:“於家是書香門第,難得於公子生得如此斯文,性子卻如此豪爽,難得,難得。”
張小姐回到府中之後,誰也不想,鎮日只想著當日柳樹下那白衣少年,想著他清秀面龐,想著他風流舉止,想著他含笑行禮簡直氣若游絲,魂不守舍,得了那傳說中的“相思之症”。
一直到此日,聽聞有人上門提親,急忙便叫丫鬟打聽,本是有些不樂意的誰知丫鬟回報,說是朝陽街的“於公子”,又說媒婆說起,於公子跟小姐有過一面之緣,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