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忙恭身行禮走了出去。
“原想家裡人丁單薄,讓你見見這個堂姐夫,有什麼事,互相有個照應。”沈箴嘆道,“沒想到,卻是這樣一番局面。”
沈穆清安慰沈箴:“老爺,我們都沒有想到的。”
沈箴悵然地嘆氣。
沈穆清見他心情不好,陪著沈箴坐了一會,說著父親感興趣的話題。
“袁夫人送來的添箱是幅哀帝的花鳥圖,閔夫人見了,說,好事要成雙,怎麼只送了一幅來。袁夫人聽了就讓丫鬟又拿了一幅來您說,這是袁夫人的主意呢?還是袁大人的主意呢?”
沈箴果然來了興趣:“送了兩幅哀帝的花鳥圖?”
沈穆清笑著點頭。
“走,我們看看去。”沈箴不顧天色已晚,“袁瑜這傢伙最擅長臨摹哀帝的畫。不會是贗品吧?”
“真的嗎?”沈穆清裝作不知道袁瑜擅長臨摹哀帝畫作的事,笑道,“那是要仔細看看!”
父女倆去了聽雨軒,沈箴展開兩幅圖在燈下仔細地觀看。
沈穆清見父親不再去想沈月溶的事,鬆了一口氣,打了哈欠道:“您還是拿回屋裡去看吧我可要睡了。”
沈箴聽了就有些猶豫:“我本就沒有給你準備嫁妝,這畫明天要是再不帶過去的還是算了吧?”
“吉時是酉末吧?離走還早著呢!”
沈箴想想,道:“也好。我拿回去看看。明天別山來,讓他幫著鑑定下真偽。”
沈穆清連連點頭,送了沈箴出門,又轉身把添箱的東西清理清理,然後去了時靜姝那裡。
“你明天就要嫁了,還不早點睡。”時靜姝已經睡下,聽到她來,又披衣起身,“明天晚上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歇著,你小心到時候撐不住。”
沈穆清讓英紛把東西交給時靜姝:“這裡有閔夫人送的青田石,還有石夫人送的端硯,還有汪夫人送的前朝冠古琴這些都是老爺所愛。等我走後,你再把東西給老爺。”
“這樣好嗎?”時靜姝遲疑道,“只怕沈伯父不會答應。”
“所以才讓你等我走了以後再拿出來啊!”沈穆清笑道,“還有袁夫人送的兩幅哀帝的畫,你到時候一併給老爺。”
時靜姝還有些猶豫。
沈穆清不由嗔道:“這麼好的東西,難道讓我帶去巖州衛啊?”
時靜姝一想,也是。遂笑道:“如果沈伯父罵人,我可要寫信去斥責你的!”
沈穆清笑著摟了時靜姝的肩:“姐姐放心。好人都是你,壞人都是我。”
時靜姝笑著去捏沈穆清的腮幫子:“我看看,這嘴長的怎就這樣的靈巧”
沈穆清貓身躲了。
兩人笑嘻嘻地鬧起來。
第二天一大早,秋水居的人來給沈穆清梳頭。
午時拜了祖先,沈穆清就等著蕭家的花轎來接人,聽雨軒裡只有時靜姝陪著她,很是安靜。沈府的外院卻是熱火朝天——中午的酒宴已經開了。
任翔見龐德寶竟然在帳房裡管帳,大吃了一驚:“您怎麼在這邊?”
龐德寶不由苦笑:“少爺讓我在沈家幫著管管事——姑奶奶去了巖州衛,心裡卻還惦著親家老爺呢!”
“可七哥去的是四川啊!”任翔跟著蕭家的人尊蕭颯為“七哥”,“您跟著去豈不比留在京都強百倍。沒想到這媳婦還沒有進門,七哥倒先得了‘季常之癖’了!”說著,忍不住小聲笑起來。
任翔和蕭颯是鬧慣了的,龐德寶卻是聽不得人說蕭颯的不是,自然是談不到一塊去。
龐德寶冷冷地盯了他一眼:“瞧你這樣子,倒是很有志氣!想來以後定是個常在花街柳巷走動的人!”
任翔也知道龐德寶的脾性,訕訕然地笑了笑,見龐德寶板著臉不領情,想到龐德寶在蕭家的地位,他討好地道:“要不,我替您留在京都。說起來,天津那邊的生意都上了正軌,只要時不時地過去看看,查查賬就行了。”
龐德寶先是嗤之以鼻,隨即卻是心中一動。
沈家和蕭颯相比之下,自然是蕭颯更重要。
今天自己應了帳房之事,是哪裡也不能走動的,明天是第二天,新媳婦要拜見公爹公婆只有等後天回門的時候了蕭颯也是準備早上陪著沈穆清回門,下午就啟程去巖州衛的。
想到這裡,他心裡有了主意。
蕭家請的全福太太竟然是曾菊的夫人。
這位曾夫人,尋常是不出來走動的,就是沈箴在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