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可別這麼說!”吳媽媽給沈穆清行禮,臉上有幾分失措,旁邊已有小丫鬟朝內跑去。吳媽媽則恭敬地陪著沈穆清朝內走。
她們剛走下臺階,正房的簾子一撩,大太太已領著兩個十七、八歲的漂亮丫鬟走了出來。
遠遠地,她就朝沈穆清露出一個很是歡喜的笑容。
“姑奶奶怎麼突然來了!讓人提前說一聲,我也好去迎你。”讓一個長輩這樣客氣的接待,沈穆清還真有些不習慣。
她屈膝給大太太行禮:“是我來得急,打擾了!”
“說什麼打擾不打擾的!”大太太忙上前攜了她的手,“秋老虎厲害,快隨我進屋去——屋裡涼快!”
沈穆清從善如流地讓大太太攜了手,兩人並肩進了屋。
三間的正房,堂屋裡還立著兩個三十來歲的漢子。看見沈穆清進來,兩個人立刻垂下了頭。
這樣向沈穆清介紹,沈穆清只得客氣地喊了一聲“石掌櫃”,一聲“王掌櫃”。
兩人都沒敢抬頭,連稱“不敢”。
大太太就對兩位管事道:“這件事就這樣定了。我暫時不會離開京都,要是你們覺得不好辦,就給大爺報信,讓他親自去處理。”
兩位管事恭聲應了“是”,然後低著頭魚貫地走了出去。
沈穆清這才驚覺,蕭颯的父親好像沒有出現?在兒子出了這麼大的事時,他竟然沒有出現?
大太太好像看出了她的驚訝似的,一邊攜著她的手去了東邊的臥室,一邊向她解釋道:“我們兩人都忙。颯兒出事的時候,大爺也曾來過——與其兩個人苦等,不如只留一個。家裡還有很多事等著決斷。”
沈穆清臉上不由露出幾分怪異的表情。
蕭颯對於大太太來說,是唯一的兒子,可對於蕭父來說,只是其中的一個。這種情感,畢竟是不同的——不過,蕭颯名義上的父母呢?難道也一點不關心?
胡思亂想著,兩人已走到了臨窗的大炕坐下。
跟著大太太出去迎她的兩個丫鬟親子上了茶點。
大太太就指著其中一個穿銀紅色比甲道:“這個是玉簪。”又指了另一個穿豆綠色比甲的丫鬟道:“這個是銀杏。”
沈穆清知道這是大太太身邊得力的兩個朝著一旁的英紛點點頭。
英紛立刻拿出兩個荷包遞給兩人。
沈穆清笑道:“一點小玩意。”
兩人大方地收下,給沈穆清行了禮。
英紛又從身後的小丫鬟手裡拿出幾個紅漆描金匣子遞給兩人:“家裡做的一些吃食,姑奶奶特意帶過來給大太太嚐嚐。”
玉簪和銀杏忙雙手結果匣子。
“你也太客氣了,還給我帶吃的來!”大太太笑望著沈穆清,十分高興的樣子。
“來得急,是家裡做的一些小吃而已。”
“你什麼時候都能惦著我,這比什麼都讓我高興。”大太太望著沈穆清的目光明亮,一副喜不自禁的模樣。
沈穆清不由汗顏。
這不能說是自己什麼時候都惦著她吧——大太太不待沈穆清回答,已指著英紛:“這位我認識,叫英紛的——”又指了明霞,“這位叫什麼?面生的很!”
完全一副通家之好的做派。
沈穆清在心裡暗暗談一口氣,讓英紛、明霞幾個上前給大太太行了禮。
大太太仔細打量著幾個丫鬟,笑道:“姑奶奶身邊都是聰明伶俐的人。”
沈穆清不想讓人輕瞧了自己的人。指英紛道:“從小在我身邊服侍,京都被圍的時候,她陪著我在京都。”又指了明霞,“家裡的人去江南避禍,路上都由她幫著照顧,行事做派穩重——”
大太太聽了直點頭,玉簪去而復返,拿了荷包賞跟著沈穆清過來的人。
幾個丫鬟看大太太身邊的丫鬟行事那樣大方,自然也不示弱,不卑不亢地接了荷包,道了謝,又規規矩矩地立在沈穆清的身邊。
大太太就吩咐玉簪:“你領了姑奶奶身邊的幾位姐姐和二姐下去喝茶。”
沈穆清也有話要對大太太說,自然是點了點頭。
英紛和明霞這才帶著人和玉簪退了下去。
塗小雀走在最後,臨出門,還很不安地睃了沈穆清一眼。
大太太猛地抬眼朝門口望去,眼中的鋒芒一閃。
沈穆清看著心中一悸。
好凌厲的眼神——這才是大太太的真是面目吧!
她想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