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弦失神的看著馬車內的某一處,不語。
看著冬弦手腕上還纏著的繃帶,那天她回來算是傷痕累累的,等她回來的時候,那些傷口都已經處理好了。
奚顏沉默的看著她,她這樣不說話好幾天了,那天她跟玄彧兩個人像平時一樣去看日出,回來之後就把自己關在了房間了,玄彧在門外站了好幾天,她就是不見,現在她還要走,也沒讓玄彧跟著。
其實他們也就四個人,奚顏、宋攜、越籬還有她自己,原本住的地方因為她的決定太匆忙,還沒有賣掉,宋攜說留著也是可以的,畢竟他們並不缺錢,若是以後想回來了還能住。
宋攜跟越籬在外面駕車,奚顏跟冬弦坐在馬車裡面。
沿著馬車行過的那條路,玄彧拉住韁繩,停在路中間,頭微微偏側,從不遠處的地方出來一個人,他坐在馬背上,青衣黑髮。
“怎麼了?”玄彧開口沉聲問。
“王閎知道了這裡。”
玄彧眯了眯眼:“他是怎麼查到的?”
“她讓人每年都給董家送錢,可能是因為這個吧。”那青衣少年郎猜測。
“哼,這個王閎倒是個難得的聰明人,幸好我當時用計讓王莽對他心生芥蒂。”玄彧看著這條路的盡頭,其實他離冬弦的馬車是很遠的,怕被她看見了,現在她知道他就是劉欣,根本就不願意見到他,可是他不信她不愛他。
如果不愛,為什麼一個吻她就知道他是劉欣?也怪自己太大意,這幾年在她身邊都是小心翼翼的,那天在山頂卻失了神,放鬆了警惕。
不過也好,總不能瞞她一輩子,不過以冬弦那性子,即便是愛他的,她的自尊她的驕傲都不會允許她跟他在一起的。
玄彧調轉馬頭:“王閎到哪裡了?”
“快到毗陵了。”
“可惜他晚了一步。”玄彧說。
“所以公子不必擔憂,她是安全的。”
玄彧抓著韁繩,眼底深沉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良久他才說:“你去一趟長安。”
*
離開毗陵已近一月,冬弦都還未找到落腳的地方,可是即使她不願意在任何地方停留,可是還有幾個人,她不能不管。
身邊的人又少了。
冬弦正在努力的一點點適應著,朱詡走了,是玄彧一直陪在她身邊,他讓她幾乎都忘記了劉欣,忘記了朱詡。
可是冬弦咬了咬唇。
她就是個傻子,被劉欣耍的團團轉還不知道。
玄彧,她認識他比劉欣還要早,卻不知道,原來他竟然就是劉欣!她竟然一絲破綻都看不出來。
他們在溧水縣住了好幾日了。
冬弦站在河邊,撿了地上的石子往裡扔,泛起波光粼粼。
陽光被湖面折射的光線有時候讓她睜不開眼睛,冬弦沿著河邊走,來來回回的走。
突然她被一個人拉入了懷中,那人鎖住她的脖子,一手環在她的腰上。
“我們實在太久沒見了你讓我好找。”
冬弦看著江面,是王閎!
“是你。”王閎沒有料到冬弦的口吻竟然如此平常,也沒有任何的反抗,幾年不見,她倒是更穩了,更淡了,更加不在乎了。
想起上次,被玄彧趁虛而入,虧他想的到,利用朱詡接近他!難不成玄彧就有未卜先知的本事?知道他一定會去牢房放朱詡。
如果他不救朱詡,也不會讓玄彧找到冬弦,也不會讓王莽好端的生了疑心,貶到東郡。
“你不害怕嗎?”王閎在她耳邊言語。
冬弦一笑:“怕什麼呢,無非就是死,或者你再將我困起來?”冬弦想不出了,或者生不如死?可是到現在她還有什麼需要懼怕的?她早該看淡了。
“我找了你三年,你是不是該補償我”王閎的話還沒說完,周圍卻響起了嘈雜的腳步聲,王閎的手鬆開她的脖子,轉而鉗制住她的手。
轉眼之間,他們兩個人竟被一群黑衣人團團圍住,王閎臉上轉沉,眸光轉濃。
“你們是誰!”王閎話音一落,自黑衣人後面走出一人,他沒有穿黑衣,卻蒙著臉,可是即便是蒙著臉,王閎也不會認不出他來。
是他,如今這位得權高高在上的人不該身處長安?怎麼會在這個偏地出現!
“董賢,是你!”王莽的眼睛盯著冬弦,上下打量了一遍然後驚訝的說。
冬弦側頭看了一眼王閎:“這就是你讓我補償你的方式嗎?”她鄙夷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