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到處是荊棘,偶爾跑出一隻小蟲子,也匿在樹葉裡,病殃殃的不肯露頭。
她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對不對?只是心裡的感覺告訴她,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所有的人,都瞞著她的事。
咬牙,踩著碎石一步一步往前走。太陽曬得她睜不開眼睛,搖搖晃晃,走著走著,不知怎的,腳下一滑,整個人的身體前傾,只覺得似乎磕碰了不少地方,然後,眼前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再次醒來,已經是三日之後。
陶小淘半睡半醒的時候,有人往她嘴裡灌了什麼湯藥,苦得嚇人,她下意識的就給吐了出來。
“姑娘,好歹喝下去吧,再吐下去,莫說你病治不好,我的銀子花完了,連給你買草藥的錢都沒有。”少年溫和清雅的嘆氣縈繞在耳邊,半是無奈,半是憐惜。至於憐惜的是她還是銀子,這個,有待考慮。
“欠你的銀子,還你便是,這般小氣,仔細以後娶不到老婆,打了光棍才好。”陶小陶閉著眼睛,胸口悶得有些疼,強撐著睜開眼睛,面前的人影從模糊,到清晰,耗費了她大半個時辰,才看得清。
“南簫!”這下她總算是徹底清醒,聲音如平地驚雷一般,嚇得一旁的少年躲得老遠。
“什麼南簫?!在下遲靈兒,表字無殤,”少年答得一本正經,鄙夷的看了一眼陶小淘,“姑娘的眼神這般不好,看來,我還要多花些銀子,請大夫給你治眼睛才是。”
陶小淘笑著,眼淚,不期而至,抱著被子,哭得梨花帶雨,眼睛,卻是笑得開懷。這算不算,是輪迴宿命?他們長得這般相像,是不是,南簫已經轉世為人?
略略算了下,天上一天,人間一年,她離開這十幾天,於人間,已經是十幾年的滄海桑田,而眼前的少年,目光溫和,鼻子眉毛眼睛,像極了當初的南簫,那般天生而至的溫柔。
“完了,怕這下我是要傾家蕩產了!姑娘你不光身上有傷,眼睛有毛病,腦子也有毛病,這般可憐,唉,命怎麼這麼不好!”少年嘆氣,眉頭皺得更深,將藥勺遞到她嘴邊,“先把這藥喝了吧,腦子和眼睛的病,我再換個大夫給你看。”
“這孩子,嘴巴真討厭,我沒毛病,不許胡說,仔細我打你!”陶小淘眼神惡狠狠的瞪著少年,兇巴巴的說著,倒是也乖順,張口把藥喝了。
“苦呀,好苦!”陶小淘眉毛眼睛糾結到一起,神情痛苦,她怎麼就這麼倒黴?喝個藥也這麼苦!
“算了算了,本來這顆蜜餞是打算留給阿花吃的,看你這麼痛苦的份兒,就給你好了!”少年臉色有些不好看,在袖子裡掏了半天,一張油紙裡包裹著一顆蜜餞,色澤好看。
陶小淘一把奪過,扔進嘴時,一邊問道:“阿花是誰?”
少年俊臉一紅,彆扭的轉過頭,攥著袖子,吞吞吐吐的道:“阿花阿花是”
見他這模樣,陶小淘捂著嘴,偷笑著說:“阿花,不會是長著一臉麻子,眼睛又小,面板又黑,嗓子還粗啞的小姑娘吧?!”她猶自笑得燦爛。
“你你怎麼知道”少年瞪大眼睛看向她,一臉的不可置信。
“噗~”陶小淘強忍住噴飯的衝動,心下早已笑到不行,“不是吧,真給我猜中了?”這孩子,果然審美觀有嚴重的問題。
“阿花,阿花是我們村長的女兒,是全村最漂亮的女孩子,又體貼,又溫柔,又喜歡跟我一起玩兒”少年似忽然想起了什麼,一拍腦門兒,驚呼,“糟了,阿花還在河邊等我呢!”少年急得團團轉,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如坐針氈。
“我說,這裡還有一病人呢,你還有心思去跟心上人約會?!”陶小淘怒目圓睜,瞪著眼睛與他對視。
“你福大命大,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只是擦破點皮,除了腦袋和眼睛還有待大夫診問,其他並沒有大礙。你且先睡著,我去找完阿花,就給你請大夫。”少年抹了抹臉蛋,撣撣衣服,仔細打量了半晌,確定沒有什麼不妥,才放心的打算離開。
“南簫!”陶小淘吼道。
“說了我不叫南簫我叫靈兒,遲靈兒!”少年皺眉,怒氣橫生。
“切!凌遲兒!這輩子非死於凌遲不可!”陶小淘心下默唸著,突然覺得自己想得有些太壞了,忙呸呸呸,抬頭看向少年,“我好餓啊,沒有吃的!你想餓死我麼?”真心餓啊!她這是睡了多少天,餓成這樣!
“行了行了,你且等一會兒,先喝口水,等我跟阿花約會回來,給你帶些吃的!”少年有些不耐煩,話音未落,人影已經奔出門外。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