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驚慌看去，上空一道紫色飄逸的人影，姿容俏麗，卻神情淡漠。

“阿玖？”

“龍玖？”

幾乎是同時，夜羽同陶小淘目光交匯，一個震驚，一個遲疑，卻只有紅裳不明所以，全力出手。對於敢出手傷她的人，她絕對不會輕易放過！陶小淘衣袂翩躚飛至空中，指尖輕旋，一道銀光閃過，利劍般的寒冰便盡數化為雨滴，卻堪堪停在空中，偏不落下。

“夜羽，我從未想過，你竟是如此薄情寡義之人。”龍玖立於人群之前，定定的看向兩個紅衣獵獵的人，忽爾又回頭，看了一眼站在臺下，同萬千臣民站在一處的陶小淘，不由嗤笑。

“我當是誰，原來是龍族三公主。”紅裳柳眉一挑，朱唇微啟，“難道，你對神君還有何念想不成？”她居高臨下的姿態看向龍玖，暗地裡，又瞥了陶小淘一眼，那眼神裡，帶著一絲警告。陶小淘俯首，清秀的面容看不出一絲情緒。

龍玖臉色一陣青白，手中的軟鞭惱怒的纏向紅裳，大紅衣袂隨著虎虎生風的鞭子上下翻飛，靈巧躲避，毫髮無傷。夜羽驀然出手，鞭子纏上他的腕，只見他略略蹙眉，卻依舊抿唇不語。只輕輕一揮手，鞭子竟朝著龍玖的方向襲來，生生在她蒼白的臉上留了幾道血印。

“夜羽！你因為陶小淘毀婚在先，如今又因為這個女人，出手傷我！你對不起我！”龍玖踉蹌著手退了幾步，捂著半邊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突然覺得，眼前的人，竟如此陌生。

之前漫長的生命歲月裡，她將所有的愛戀都給了眼前這個男子，龍鳳聯姻雖然是祖訓，她卻是打心眼裡喜歡夜羽。本以為終有一天，為他披上嫁衣，描驀紅妝的是她，卻不想，陰差陽錯，她竟敗給了眼前的女人。她怎能不難過？

她一個公主，無論是身份地位，還是皇族臉面，都丟盡了，她還有什麼？不過是不明所以的人的嘲笑，還有永遠止境的軟禁！

“龍玖。”夜羽聲音淡淡傳來，縹緲幽遠，彷彿千年古潭終激起一絲漣漪。

龍玖一怔，原本明媚的眼眸瞬間暗如死灰。

他喚她的名字，竟如此陌生。

“你什麼都不必說了。夜羽，既然，你覺得這個女人適合做你的神妃，那麼，”她眸光黯淡，似墨石般幽深不可見底，“我祝你們幸福長久，和和美美。”她眸子一轉，足尖掠地而起，軟鞭收回，傾刻便又撲向正皺眉沉思著的陶小淘。非生已經先一步護在陶小淘身側，奈何靠近的瞬間不知被誰暗地出手，只一瞬間，龍玖已經攜她飛離地面。

臺下一陣喧譁，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之聲不絕，非生已經派衛兵去追，卻吩咐他們不得傷人。眾人也都知曉龍玖的身份，只能不遠不近的跟著。

夜羽的臉色說不出的陰鬱，垂在大紅衣袖下的手緊握成拳，卻依舊從容的站在聖壇之上。

“神君，陶夫人”紅裳睜大眼睛看向他，欲言又止。

“一切交由非生處理，大典已畢，你今後高居後宮主位，一切，自當以後宮為主。”夜羽眸子沉沉，臉色不怎麼好看。

半晌，紅裳沉默著點頭。

陶小淘任由龍玖粗暴的帶著自己飛去，半晌，終究一聲輕嘆。

“阿玖，你太莽撞了。”

兩人尋著一處空地站定，龍玖面色蒼白冷凝，憤然道：“怪我莽撞？也對，我應該直接殺了你，這樣，才能解去我心頭之恨！”龍玖恨得咬牙，卻不過是虛架子，陶小淘看得分明，心下不由一軟。

“或許，我該怪你不夠聰明才是。”她倒是絲毫沒有被綁架的憂慮，反倒看起來與出遊賞景無異。

“你！”龍玖怒從心起，只一瞬，手便掐上她的脖頸，疼得她根本無法喘氣。

“哼，你以為我不敢麼？！”龍玖聲音冷凝，蒼白的臉上是濃濃的敵意。

“咳，你想殺我，也要問問你自己，下不下得去手。”陶小淘不怕死的應道，臉頰因窒息而顯得通紅，卻並未有一絲求饒的意思，“你是龍族的公主，千金之軀，殺了我，首先便是龍鳳兩族反目，其次，夜羽他已然娶了別人，你這般作賤自己，無非是讓他更加厭惡你，僅此而已。而這些，是你想看到的麼？”她輕巧的反問。

龍玖臉色陰晴不定，明顯的不快：“用不著你在這教訓我！你兩次死而復生，兩次從我手中搶走他，你以為，你算什麼？！”

話仍舊是狠厲，手上的動作卻鬆懈了不少。

“說你不聰明，你還真是不聰明。想來也對，一個整日養尊處優的公主，又怎知人心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