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生怨恨進宮之後不去給太后請安的,太后才是自己在宮中唯一的依仗。
也不知道此時太后會不會認為她是個忘恩負義的小人,因此將她遺忘。況且皇上禁了她的足,此時出門也不太好。程懷柔只能憤憤的一邊抄著女戒,一邊想著等解禁之後,一定要立刻去給太后請安。
直到符修儀進宮,蓮昭容一人專寵的局面才被打破。畢竟是個重臣的女兒,還是個武將,自然要給她背後的家族臉面。所以李懷玉去了她的屋子。
隨後曲昭儀,何淑妃,寧賢妃和於貴妃相繼入宮,後宮開始了百花齊放的時代。高位嬪妃每個月總有幾日侍寢的機會,這也算是平衡後宮的一種手段,但最受寵的,卻還是蓮昭容。皇上一個月倒有大半個月歇在她那裡。而云充儀這麼一個小角色,早不知被李懷玉忘到了什麼地方去了。
不過好訊息是,她的禁足令,終於解了。原因是於貴妃入宮之後,因著要準備接掌公權,所以想交好這些嬪妃們。既然知道了她的事,自然是在李懷玉面前提了一嘴。
李懷玉早將此事忘記了,於貴妃提起之後,還是一旁的魏總上前提醒,他才總算有了一點模糊的印象。
“既是愛妃說她已經知錯,那就解了禁足吧!”李懷玉無所謂的道。
於貴妃聽了也覺得歡喜,覺得這事李懷玉願意給自己臉面,可見對自己還是有些看重的。想了想,雖然心中酸的不得了,但為了賢惠的名聲,仍舊開口道,“還有一事臣妾不知該不該說?”
李懷玉皺眉,“你直說就是。”最討厭就是這種欲言又止,明明是非說不可的話,卻非要裝作不願出口,等著別人來給臺階。林清曾經笑言,遇到這種情形,就該直接堵回去,“你既不知道該不該說,那就不必說了”。
要不是這個於非茵還有用,須得給她臉面,李懷玉只怕就真要這樣開口了。
於貴妃見他皺眉,不知自己是哪一處做錯了,但已經開口的話卻不能半途而廢,“就是雲充儀妹妹的事。新入宮的妹妹們,除了她,其餘皆已經侍寢過了。因此臣妾倒想厚顏為雲充儀妹妹討個恩典呢!”
“原來是這事,倒是朕的不是了。”李懷玉似笑非笑的看著於貴妃,“不過愛妃倒真是賢惠,如此,朕將後宮之事交給你,想來也能夠放心了。”
說著回頭吩咐魏忠,“告訴敬事房,今夜景仁宮漪瀾殿掌燈。”
於貴妃本來聽到皇上誇獎的話,臉上幾乎沒笑出一朵花兒,及至聽到皇上毫不避諱的吩咐掌燈漪瀾殿,臉上的笑意卻是勉強了起來。哪個女人能夠真這麼賢惠,將自己的男人推給別人呢?況且瞧著皇上今日的意思,本是要在這裡歇下的
她不介意多一個雲充儀來爭寵,正好可以分薄一下蓮昭容的寵愛。可若是被分薄的是自己的恩寵,那她可就不高興了。這簡直是明明白白的打她的臉了!不敢怨怪皇上,倒是將這事都算在了雲充儀身上。這人如今還有用,將來總有收拾她的機會!
先前李懷玉答應解了雲充儀禁足令之時,於貴妃為了交好於她,立時便派人去送信了。如今天色又還早,解了禁的雲充儀,自然是第一時間就去做了自己早想做的事給太后請安。
她這段日子著實難過。因著皇上幾乎將她遺忘,所以伺候的宮人也沒有多盡心,不過是敷衍了事罷了。她自己從家裡帶來的雪蘭又受了傷沒法做事。
便是去御膳房取膳食,宮人們都要磨蹭一番,拿不到賞錢就不願去。加上御膳房那邊懈怠,還要排在類似溫美人這樣受寵嬪妃之後,等她吃到的時候,飯菜都已經冷了。
過了這麼一段苦日子,雲充儀是終於明白了,有太后撐腰是多麼重要。當初自己還是個秀女時,在宮裡都是人人巴結的,哪裡是如今的情形?至於皇上和太后不和?再如何,那總是皇上的生母,宮裡總不會有人膽敢小看了太后的。
因此她急切的來到慈寧宮,讓人進去通傳。誰想不知怎麼回事,那守門的竟是不耐的告訴她,太后如今身子不大好,靜養著,誰都不見的。
這怎麼可以?!雲充儀立時著慌了,在慈寧宮門外跪下就開始哭。索性她還不算蠢,一面叫著太后,一面表白自己。如此一來,那些人也著實為難。終於有一個看不過,便進去通傳了。
沒一會兒,花嬤嬤便親自出來,將雲充儀領了進去。
太后正坐在榻上看著下頭的小宮女們打絡子玩兒,見她進來,不過抬了抬眼皮,並沒有說話。
雲充儀多日沒來過慈寧宮,只覺得樣樣陌生,拘束的很。懦懦的站在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