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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位老人,也少有爭吵。他們都努力遇事不埋怨我,我也努力不怪他們偏心。」

庚二回頭,踮起腳摸了摸自家嫩草的頭,有點心疼他,這死孩子小時候一定經常躲起來偷哭。

傳山低頭蹭他的臉蛋,「對內要軟,對外要強。這是我從家人身上學到的。因為黴星之名,我小時吃了很多虧,後來就學會了遇事要動腦子,知道不能一味蠻幹。」

庚二抓住傳山環在他胸前的大手,靠著他。

傳山蹭著庚二,咕咕噥噥地跟他說著小時候的事。

說自己怎麼被人欺負啦,又是怎麼欺負回去的;說家裡老人怎麼偏心弟妹,卻跟他說大的要讓小的;說弟妹聽信外面的謠言遠離他,讓他傷心了好長一段時間;說弟妹又回頭找他,向他賠禮道歉,他又是多麼開心。

說孃親自責,說老爹到處和稀泥;又說自己遇到了多少冤枉,說他家人替他出頭和村裡人爭吵;最後還說到自己當初有喜歡過村裡一個毛丫頭,可因為對方罵他掃把星,他把她推了一跤,以後就成了仇人。

庚二聽到這裡,炸毛了!

男人賤笑著捱了好幾下錘子,順便啃了嫩饅頭幾口。

不一會兒,兩人就趕到了附近最大、人最多的一座縣城。

城牆上刻著「河玉」二字,距離傳海的難民屯約有五、六百里路程。

「你娘不是說你妹妹和你妹夫來這裡購糧了嗎?不知道他們還在不在?說不定我們能碰上他們。」庚二看到城池的名字想了起來。

傳山也下意識地尋找起妹妹的行蹤。

四更鼓過,五更將至,正是人睡得最熟的時候,有些需要早起做買賣的人家已經點起爐火,開始了一天營生。有些客棧也有客人在整理行裝和吃早飯,準備天一亮就上路。

「找到了,他們在城北。」傳山帶著庚二直奔城北而去。

羅傳詠,如今的王羅氏正在用大通鋪院子裡的簡易灶臺做早飯。

這家客棧是河玉縣最大的騾馬客棧,有六個院落,專門給有大量貨物的行商們落腳用。客棧十分簡陋,沒有什麼正兒八經的客房,只有大通鋪。

通鋪就在騾馬歇腳和放貨物的院子中,行商們為了貨物和騾馬安全,並不特別注重自身待遇,如果注重的人也不會住到這裡來。

快過年了,這時節還在外行走的商人並不多,一個大院子只有麻山屯出來的一行人和他們的騾馬貨物。

「詠子,天這麼冷,你怎麼不多睡一會兒?」一名看起來十分利落幹練的青年走到羅傳詠身後,想要接過她手上的活計。

傳詠沒讓,「你都起來了,我哪還能睡得著。你去把貨物清點一下,飯好了我叫你。」

「夏秋已經去清點了。」青年接過妻子手中的燒火棍,讓她去做熬粥的輕巧活。

傳山和庚二趕到,卻沒有立刻現身。

庚二奇怪地看了傳山一眼。

傳山正在用挑剔的目光看他妹夫。

他妹從外表上看可不像過得很好的樣子,衣裙雖然還算乾淨,可補丁摞著補丁,反倒是他妹夫王松林身上穿的布襖有個七、八成新。

有村民抱了一堆柴禾過來,看到王松林夫婦連忙打招呼。

王松林對他點點頭。

那村民看二把手夫婦都在幹活,不好意思閒站著,放下柴禾,又轉身跑去給騾馬喂草料。

「陳家三哥就是比其他人勤快。你看其他人還在被窩裡偷懶,就他聽到我們起了,他也跟著爬了起來。」傳詠看著那村民讚了一聲。

「嗯,是個有眼色的。」

傳詠看了看水溜溜的稀粥,想弄點野菜摻進去都找不到哪裡有。這地方貧瘠,天又冷,能有的野菜少得很,在城外看到幾顆薺菜可也不夠一頓吃的。

「如果我們再不把布賣出去,大家下頓可能就要餓肚子了。」傳詠憂心地道。

「城裡的商人把價格都壓得太低,如果我們就這麼點頭賣了,以後就別想賣出價格來。」

王松林也很無奈,大家都想早點把麻布賣掉好換成糧食和鹽回去,可是城裡的布匹商人連成一氣,不管他們找哪家,價格都是一樣。可那樣的價格,他們還不如留著自己做衣穿呢。

「可我們也沒有能力再跑遠了。你說我們要是給那些商人塞點錢」

「沒用。」王松林搖頭,「我們那些布匹本來就賣不出多少錢,又能拿出多少賄賂那些商人?那些布匹商也不在乎我們這點零頭,我們的布匹又不是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