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一隻垂死的野獸想要判明周圍的環境,鄭唯尊迷茫地環視左右,他很快發現自己被固定在輪椅上,全身只有左手可以自由活動。
那隻手裡還有一把致命的武器。
“砰!”手槍走火了,跳彈幾經反射打在了玻璃牆上,使玻璃表面產生了蛛網狀的細小裂痕。
“看到了嗎?”艾淑喬說,“這面玻璃不是堅不可摧的,你們最好馬上作出決定。”
“你這麼做到底有什麼好處?”班長激動起來,“我們不想以這種方式復仇,鄭唯尊應該交給法律來審判!”
艾淑喬乾笑了一聲,“舒莎,因為對方跟你弟弟年齡一樣,你就動了婦人之仁?你忘了當年他也宣稱要強‘奸你嗎?我告訴你,這個小壞蛋可不是說說玩的。”
接下來液晶螢幕開啟了畫中畫模式,右下角以幻燈片的方式出現了一張又一張的數碼照片。
我聽鄭唯尊的手下談過那件事,但是沒想到他們居然還禽‘獸不如地拍下了照片。
一個戴眼鏡的瘦弱女孩半裸著身子,表情痛苦地被鄭唯尊用狗鏈拖在地板上,旁邊是yin笑的兩名手下——我記得他們叫何俊達和何俊業。
之後的照片更加不堪入目,這三個人在女孩家的陽臺上輪‘暴了她,還把女孩的父母綁在旁邊逼他們觀看。
最後是鄭唯尊得意地伸著舌頭,揪著女孩的頭髮拍的一張“合照”,滿臉青腫、嘴角淌血的女孩眼睛裡寫滿了絕望和控訴。
“看到了嗎?”照片播放完畢之後艾淑喬說道,“這就是鄭唯尊的傑作之一,那天晚上,包括我女兒在內也有可能遭到如此對待的。”
班長沉默了,而這些照片堅定了我認為鄭唯尊死有餘辜的想法。
“舒莎,你剛才說要把鄭唯尊交給法律審判?你忘了中國有《未成年人保護法》嗎?可是那個受辱的女孩同樣也是未成年人,她的權益由誰來保護?如果你真的信奉正義,那麼就應該讓那名女孩來直接審判鄭唯尊才對!”
“然而她做不到了,”艾淑喬不無遺憾地說,“巨大的心理壓力讓她在一個月後選擇了割腕自殺。但是如你們所見,鄭唯尊從美國避禍回來之後絲毫不知悔改,你們險些就成為他的下一個犧牲品——舒莎,你覺得鄭唯尊這種人如果不依靠bwk,是有可能痛改前非的嗎?”
鄭唯尊似乎聽不見我們這邊的對話,但是這不影響他費力地舉起自己的左臂,開始向我們瞄準。
他的表情喪心病狂,彷彿支撐他的只是這兩年來遭受的非人折磨,他要在油盡燈枯之前把彈匣裡的子彈全部宣洩出去,好讓自己的內心感到一絲微小的快樂。
“在你們看來我是罪惡的,但是我替那名受辱的女孩主持了正義。”艾淑喬的蠱惑之音仍在繼續,“在某些衛道士看來,我對鄭唯尊的折磨極其殘忍,但是這恰恰彰顯了對無辜者的慈悲!”
“砰!”
鄭唯尊面目扭曲地叩響了扳機,班長面前的玻璃頓時出現了巨大的裂紋。
“死,去死”鄭唯尊破碎的聲帶居然喊出了模糊的聲音。
我本以為鄭唯尊的集中攻擊目標肯定是我,畢竟是我把他打成了殘廢,然而他在承受了第一槍的後座力之後,立即又朝班長開了第二槍。
裂紋和裂紋相重疊,玻璃牆產生了肉眼可見的彎曲形變,即使是班長也不能再保持之前的冷靜,她驚慌失措地向後退了一步。
“舒莎,你去按下按鈕就能結束這場鬧劇。”艾淑喬慫恿道,“如果你將來成為特警隊的狙擊手,直接終結罪犯生命將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仔細想一想,鄭唯尊現在的生命有價值嗎?他曾經的生命有過價值嗎?何謂正義?正義不就是把那些必須殺死的人殺得一乾二淨嗎?”
這間密室空曠得避無可避,我和班長根本找不到什麼掩體,我們只有兩個選擇:按下黑色按鈕,或者是等待鄭唯尊剩下的九發子彈用光。
“砰!”
又是一槍,還是瞄準班長的,玻璃牆上面的裂紋更大更密,班長卻只是打了個哆嗦隨即後退到牆角,並沒有臥倒來使鄭唯尊喪失目標。
難道是當心那樣做的話,鄭唯尊就會轉而把槍口瞄準我嗎?如此危急關頭還在為別人著想嗎?
“我可以來解釋一下,”高高在上的艾淑喬事不關己地說道,“我並沒有和鄭唯尊直接見過面,毒王克林格每次折磨他的時候,都告訴他他的不幸是舒莎造成的——所以他現在這麼恨舒莎一點都不奇怪。”
“一切都是經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