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慕秦川還記得她的花粉過敏症,這些話都是特別挑出來的?
記憶中還是第一次毫無阻礙地離鮮花這麼近,這種感覺其實有點微妙,秦傾怔怔地撥弄了那幾朵花很久,不知怎麼一下子回過神來時,卻連忙將那個瓶子放回了原處,開了電腦準備工作。
她投入起工作來還是相當投入的,同事拿了幾篇稿子過來讓她幫忙修繕一下,秦傾做得十分仔細,很快就忘記了鮮花的事。
可是臨下班的時候還是接到了慕秦川的電話,“有沒有時間一起吃晚飯?”
這是明擺著追求的節奏,秦傾怎麼會不懂?
“沒有。”秦傾直截了當地拒絕,“我待會兒還有一個採訪要做。”
“唔。”慕秦川的聲音聽起來相當遺憾,“那看來只有下次了。沒關係,我改天再約你。”
秦傾本來還有心問問他是不是已經出院了,不過他都把臺階給她鋪好了,她就自然而然順臺階而下了,“好的,再見。”
她沒有提他送花的事,他也沒有提,就這樣簡單直接地掛了電話,秦傾甚至覺得有點過於順利了。
這樣一來她不免就心生警惕,同事們都下班之後,她藉口還有資料要準備,又在辦公室裡逗留了一個多小時。
直到快七點她才起身準備離去,剛走出辦公室,卻一眼看到一個精瘦的中年男人站在《南生》週刊的標誌下徘徊著。
“你好。”秦傾有些疑惑,“你有什麼事嗎?”
那個男人似乎被驚了一下,抬頭看向秦傾,秦傾這才看清他大約五十歲左右,臉上青青紫紫,一眼便能看出是被人揍了的。
這模樣一看便是有料要爆,秦傾不由得上了心,“您有事的話,可以進來說。”
“你是記者嗎?”那男人的情緒忽然就有些激動起來,“你是南生週刊的記者?”
秦傾點了點頭。
沒想到她隨口對慕秦川說了一句有采訪,還真為自己招來一個採訪,秦傾將那個男人帶進辦公室,又給他倒了杯熱茶,將錄音筆放到了兩個人中間。
那個男人喝了口熱茶,情緒似乎鎮定了一些,抬眸緩緩看向秦傾,“接下來我要說的事,警方管不了,我已經找過很多家媒體了,那些媒體也都不敢報道。不知道你們《南生》敢不敢。”
《南生》素來以不畏權貴著稱,辦刊以來得罪了不知道多少上流人物,卻依舊無所畏懼。這一點秦傾還是有信心的,“只要是事實,有足夠的證據支撐,《南生》就敢報道。”
接下來,這個男人便開始講他的故事,準備地說,是他女兒的故事。
這個男人名叫沈振祥,女兒沈珞,是個活潑開朗的女孩兒,今年六月剛剛畢業,在一家叫做新林的企業上班,是財務部的一個小職員。本來生活工作一切正常,可是沈珞卻在一個月以前突然沉默寡言,鬱鬱寡歡起來,沈振祥還以為女兒是談戀愛了,問女兒也沒有問出什麼來,他只以為女兒可能失戀,需要冷靜,沒想到一個禮拜過後,沈珞卻突然在公司跳樓自殺了!
警方調查過後排出了他殺的可能,沈振祥傷心欲絕,一心想要找出女兒自殺的原因,向女兒的好朋友打聽時,女兒最好的朋友卻告訴他,沈珞是被公司的小老闆和他幾個朋友給糟蹋了!
沈振祥又震驚又傷心又憤恨,當即找上新林公司,可是還沒見到那個小老闆的面,就被人揍了一頓,趕了出來。他隨即去找警方報案,可是當警方調查的時候,告訴他這個訊息的女兒的朋友卻又矢口否認自己說過那樣的話,明顯是被人封了口。
警方因為證據不足不予立案,可沈振祥卻認定了這就是女兒自殺的真相,拼盡全力想要找到證據曝光真相,這段時間以來卻頻頻被陌生人毆打,而因為新林在本市還是頗有影響力的企業,那些媒體也不敢擅自觸碰這個事件,無一肯幫他。
秦傾聽完,立刻感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她一個新人也不敢擅自處理,立刻打了電話給總編和林朗。
很快總編和林朗也都趕了過來,又將整個事件聽了一遍,辦公室氛圍一時有些凝重。
主編陳之煥是個硬朗正氣的男人,《南生》的風格就是由他確立的,而林朗是個熱血記者,《南生》有今天的風格和成就也有他很大一部分的功勞。這單事件其實很有報道的價值,但關鍵問題就是證據。
最終還是陳之煥拍板定下來,“沈先生,你放心,這個事件我們《南生》一定會跟進,只要調查出結果就一定會刊登。林朗,你負責跟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