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菡瑾連叫了好幾聲,沒聽見對方回應,幾秒鐘之後,電話那頭傳來“嘟嘟”的聲音。
柳芸子掛電話了。
菡瑾放下話筒,看著電話發呆。
早川奶奶轉身拉上門,忍不住問道:“什麼事啊?我好像聽見她的聲音了大半夜的”
菡瑾回過神,掛上電話,掀開被子下床:“蓮二出事了,車禍,現在正在急救。”
“車禍?”早川奶奶驚呼起來,“好好的怎麼出車禍了?”
“不知道,”菡瑾一臉焦躁,“那個女人說了一堆廢話,到底怎麼出的事,她也沒說清楚,一個勁地求我救蓮二,也不告訴我是在哪家醫院,要我現在找醫生過去幫忙搶救蓮二怎麼說都不聽”
菡瑾拿起了手機,調出號碼,按下了呼叫鍵。
電話沒多久就被接通了,那頭傳來柳生比呂士沒什麼元氣的聲音:“喂,菡瑾?什麼事?”
“關於蓮二,”菡瑾也沒時間跟他客套了,直接切入主題,“剛剛我接到了芸姨的電話,沒頭沒尾的,也沒明白是怎麼回事,你們現在在哪家醫院?”
“我們現在日本綜合醫院,”柳生嘆了一口氣,“蓮二是兩個多小時前送過來的,我們也是剛聯絡到芸子阿姨,她現在急得團團轉,工作了一天,手機沒電了,回到家裡聽見電話留言才知道兒子出事了你也別怪她了”
菡瑾開啟櫃子,隨手拿了一條裙子,扔到了床上,嘴上答應著:“我沒怪她,只不過,她突然打電話過來,一個勁地讓我給蓮二算了,不說了兩個多小時前?怎麼回事?那個時間,你們不是應該剛好吃完飯嗎?”
他們冰帝從那家飯店出來是5點半左右,立海大剛好進去吃飯,現在是晚上9點,車禍是在兩個多小時之前,也就是7點不到,算算時間,差不多是立海大吃完晚飯出來的時候。
下午還看見好好的在球場上跑的人,幾個小時前還和同學一起去吃飯的人,這會兒居然躺在醫院急救了,說實話,她還是有點接受不了。
柳生在電話那頭嘆了一口氣,聲音裡有些疲憊:“就是我們吃完晚飯從飯店裡出來。有個小男孩追氣球追到了馬路上,沒看見車,蓮二跑出去救人哎那個男孩沒事了”
“救人?”菡瑾嘴角勾起一抹笑,連她自己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在自嘲了,爺爺說得對,這個柳蓮二,早晚會被自己一板一眼的性格害死的。救人也要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重,現在人是救回來了,他把自己給整得躺在醫院了。這種事情,弄不好就是兩條命一塊搭上了。菡瑾停下手裡的動作,看了看牆上的鐘:“我大概在半小時之後到那裡,你還在醫院吧?”
“嗯,我們立海大網球社都在這裡。”
“那就好,”菡瑾鬆了一口氣,“有什麼事情你們先擔待著點,芸姨這個人,一碰上什麼事就六神無主了。”
“好的。”
菡瑾好不容易安撫住了早川奶奶,勸她回房睡覺。她換好衣服,急急匆匆趕往醫院。
爺爺前些日子回來過一個星期,昨天又走了,回美了去了,還有一個收尾工作沒做。
蓮二這車禍,還真是巧了。
一到路上,她就開始給忍足爺爺打電話。
日本綜合醫院是忍足家的,當時應該是就近送醫的,所以才沒送到柳生家的醫院。
現在人都送過去了,少不了得打好招呼,等急救完了,好醫生好藥儘管用。
火急火燎跑到醫院,還沒進電梯,路上就被芸姨的哭喊聲給攔住了腳步。
伴隨著吵架的聲音,鬧騰得特別大。她不得不掉頭往那個人多的地方走。
腦子裡唯一的想法就是,可不能再讓她惹出什麼事情來了。
和芸姨爭吵的是一個30多歲的男子,旁邊跟了個身高和她差不多的女人,牢牢地抱著個頭上纏了白布的孩子,應該是一家人。
與其說是爭吵,不如說是芸姨一個人在那裡哀求這一家人。
“你們不能走我兒子還在搶救你們走了我兒子怎麼辦啊?”
那個男人使勁揮開芸姨伸過去的手,嘴裡罵罵咧咧:“你兒子在急救關我們什麼事?我又不是醫生,你給我讓開”
芸姨哭得聲音嘶啞:“是我兒子救了你們的孩子你們不能這樣”
男人的臉更加猙獰了,他一把推開了芸姨,恨恨地罵到:“那又怎麼樣?又不是我讓他救的?日本又沒有法律規定,我兒子被你兒子救了,我就一定要付醫藥費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