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至尾,菡瑾只說了一句話:“可以開始行動了。”
走出十幾米遠之後,純子再回頭時,依舊能看見玻璃窗裡,柳茗雅一臉得意,還有真田透明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她和柳茗雅的視線對上時,對方那挑釁和譏諷的眼神,絲毫沒有引起她的怒意,反而讓她感覺到了徹骨的涼意。
柳父最近幾天忙得焦頭爛額,他的會計師事務所根本無法達到那張合約上的要求。只是,在當時的那種情況下,他除了簽字,別無他法。
電話鈴響起,柳父撥開滿桌子的紙,好不容易翻到了電話機。誰想到,聽到的卻是那樣一件晴天霹靂的事。
電話是女兒的班主任打過來的,她的聲音,說不出的急躁和不安:“柳先生,今天我們學校那個臉被玻璃劃傷的學生家長今天來學校了,說他們說”
柳父眼皮一跳:“說什麼?”
“說,那次的事情不是意外,是你女兒故意找人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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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到老師的電話之後,他就沒辦法靜下心來處理公務了;腦子裡反反覆覆再回憶著剛才和老師的對話。
女兒和兒子的事情,都是芸子在管,特別是這段時間忙了以後,他很少去過問。在他眼裡,一雙兒女一直都是很乖巧的。兒子成績好,懂事又孝順,遇上麻煩也能自己處理好。至於女兒嘛,雖然有些鬧騰,有些任性,小孩子脾氣重了點,但是總的來說,也是一個好孩子。因為是家裡最小的,一家人都寵著她,慣著她。到底還是個孩子,家裡人都想著,反正長大了也就自然會懂事了。
學校裡這起意外,報紙上前幾天也報過。鬧得倒不大,當時他也在早報上看到,因為是自家孩子學校裡的,他也就特別關注了一下。大致就是一個一年級的女生,晚上做值日生擦玻璃的時候,從窗戶裡摔了出去。是一樓,沒受什麼傷。當天剛好那個教室被打碎了一塊玻璃,碎片在窗外沒來得及清理,於是,臉就被這麼割傷了。
這本來是一件很普通的意外,他看完之後,還擔心了很長時間,跟芸子強調了好幾遍,下次家長會時,一定要和學校好好溝通。這麼危險的事,萬一發生在自家孩子身上,就不好了。
誰曾想到,會接到這麼一通電話。女兒的班主任在電話裡欲言又止,很委婉地跟他描述了一下現在的情況。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班的學生身上,她也有些震驚。
“柳先生,對方說,因為那個孩子之前被你家女兒威脅,一直不肯開口說真話現在這個樣子,學校這邊我們已經努力把事情壓下來了。對方現在要一個說法。不管怎麼樣,這畢竟關係到你家女兒的聲譽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明天能來學校一趟,這件事不能拖”
柳父的腦子裡一片漿糊,他始終認為,女兒雖然頑劣,但還不至於惡劣到這種程度。這樣的事情,已經是惡意傷人了,弄得不好,會影響女兒一輩子。他在電話裡反覆向老師保證,自家女兒不會幹出這種事,中間肯定有什麼誤會。末了。老師也很無奈,最後只得草草約了個時間,詳談之後再做決定。
就這樣,他一邊想著這件事,一邊整理那些亂七八糟的資料。出了不少錯,最後索性提前回家。這件事,得和芸子好好商量商量。對方既然已經指名道姓了,肯定要有個說法的。不是女兒做的,他們絕對會對抗到底。
柳父到家時,時間還早。柳芸子看見丈夫這麼早回來,不由得驚了一下。伸手接過他手裡的公文包,看見他的臉色不是很好,心裡不由得有些忐忑起來。前一次看見他這種表情,是從本家回來的時候,事後才知道,本家那邊出的難題。她有些擔心地問:“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早回來也不說一聲!是不是又出什麼事了?”
柳父看了自己妻子一眼,表情有些凝重地點了點頭。
“是不是”柳芸子有些急了,“是不是又是柳菡瑾那死丫頭出的鬼主意?那個臭丫頭,她存心跟我們作對,還有那個死老頭子,居然不幫自己的親生兒子,他老糊塗了吧?讓個十幾歲的小丫頭處理事情,我看他是”
柳父聽著柳芸子在那裡噼裡啪啦地罵個不停,本來就有些煩躁的心情,這下子更加不耐了。他打斷妻子滔滔不絕的話,呵斥道:“怎麼說那也是我父親,你說話不要這麼難聽!進屋說,現在這個樣子,被鄰居看見了像什麼樣子!”
柳芸子動了動嘴巴,正想再說點什麼,看見丈夫凶神惡煞的臉,還是把話吞了回去。
進了屋子,柳父才鬆了一口氣,他在沙發上坐下,伸出手使勁揉了一把自己的頭髮,看見妻子小心翼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