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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罰球的那個控球后衛——也就是趙真顏的師兄也望向這邊,走了過來。她無地自容,只聽到師兄的聲音從她頭頂上方傳過來,“你叫什麼名字?”

趙真顏低著頭老實回答:“趙真顏。”

“真顏。”他念了一遍,“好名字。”

師兄也大方地說了自己的名字——陳惟是。趙真顏聽過這個文縐縐的名字,在系裡也算一號人物,是辯論隊、籃球隊的主力。

陳惟是在辯論隊學到的要訣是:直截了當,不給對方反駁的機會。所以他對真顏說:“還剩3場比賽,你一定要過來看。你今天也看到了,你來了我才能投進去。”

對方班上的女生們都在鬨笑,“惟是,不帶這麼哄小師妹的!”

“你要肉麻也挑個沒人的地方。”

趙真顏班上的“拉拉隊員”們見她獲得青睞,比自己獲得青睞還高興,紛紛改旗易幟,投奔敵方懷抱,表態說:“來!她當然來!我們也都來看,我們都當你的粉絲。”

每個女生都有虛榮,趙真顏有些誠惶誠恐。

最後一場球比完,冠軍衛冕成功。師兄沒有去參加班上的慶功宴,而是領著她一起到上弦場,在草地上漫無目的地走。他忽然停下來,對她說:“真顏,當我女朋友吧。”

當時漫天雲霞,海風向他們湧過來,趙真顏忽然記起三年前的那個下午:也是在球場,也是黃昏,也是有風的天氣。有人曾攏了攏她的頭髮,輕輕地吻了她。那個人可沒有邀請她當女朋友,反倒離經叛道地架著她去“私奔”,末了還要怪她沒有誠意。他有誠意吧,可連等到她醒過來都不願意,兀自走了。

現在的趙真顏已不是三年前那個手足無措的女孩,她毫不猶豫地回答道:“好。”

趙真顏心裡不知怎的,竟然覺得有些解恨。

趙真顏人生裡所有的重大改變,都由顏昇帶來——

以前她以為自己會去歌舞團,或者去藝校,可他說,你得考大學。

以前她的作文寫得那個差,連自己都覺得慘不忍睹,可現在她居然能考進學校的校報編輯部。

是不是人一旦有了心事,心思都細膩起來,下筆如有神?那麼她不要再有心事了,不要變得更敏感,她沒有去校報編輯部,而是選擇了學校的藝術團,老老實實地繼續跳舞。

自君別我後,人事不可量。陳惟是,我的第二個男朋友。他不是我親戚,不會有家長來檢查我的處女膜;他不是我中學同學,不會喊我“小龍女”。他打控球后衛,和你一樣的位置,不過我不是因為這個才和他在一起的。反正,我覺得我現在過得很好,你走就走吧。

第一部分 第31節:孔雀東南飛,並不曾徘徊(9)

你走——就走吧。

趙真顏的大學校園戀情像所有人一樣,從一起去公教、一起去食堂開始了。

陳惟是自己那樣出色,對她的要求也高。他慢慢地就開始說:“真顏,你穿綠的好看,不要總穿紫色。”

“其他人都帶了女朋友,你不去我多沒面子。”

“才講了20分鐘電話,你就嫌長了”

“蹦迪是個人都會,你別總那麼端著。”

喧鬧的迪廳讓趙真顏異常胸悶——看著那些在一明一暗的射燈下亂抖的人,她就難受。當陳惟是又一次想讓她去舞池的時候,她試圖以大於噪音分貝的聲音讓他聽清楚,“我真的不會蹦迪,我就是不會。”DJ偏偏在這個時候讓音樂停下來,周圍的很多人都聽到了她的“就是不會”的喊聲。陳惟是既難堪,又不知所措。

趙真顏曾經和範園園討論過這個問題:為什麼兩人待在一起那麼難受?從前她和袁陽還是挺開心的啊沒有戀愛經驗的園園卻是個理論專家,她說:“反正大學的戀愛都沒什麼結果的,無非就是圖一個心情愉悅,你都不愉悅了你談個鬼啊。你看我多自在。”她當然自在,她天天曠課躺在床上看各種小說,不然就是去機房上網聊天,昨天才剛去換了一副深度眼鏡。到了接近期末考的時候,趙真顏的不愉悅上升到了極致。

為了獎學金,趙真顏已習慣在公教熄燈後再離開。這一晚,燈在11點準時熄滅,公教只剩他倆。她收拾好東西,尾隨著陳惟是走到門口。陳惟是忽然轉身面對她,兩個人幾乎撞上。

月光落在她臉上;她看見他貼過來,似乎準備藉機完成戀人間的“一壘打”——接吻。

趙真顏本能地抗拒,拿起手中的書擋在他倆之間。

陳惟是好不尷尬,“你為什麼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