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丫鬟也免不了嘀咕,但他一向對丫頭們溫柔,所以幾個大丫鬟倒也沒玉葉等那般緊張,只是覺著二郎對妹子過分好了些,但也沒錯了規矩去。
中秋過後,稀稀拉拉落了幾場雨,正是一夜冷過一夜。
辰溪郡王府的世子要娶親了。
這也可算洛陽城一大盛事。這辰溪郡王出名能生,長子卻二十歲尚未成婚,城中早已議論紛紛。郡王世子娶親,熱鬧不下於郡王成親,說是壽王世子成親時候,新婦嫁妝前頭已經進了新房,最後一抬嫁妝還沒進城門。這樊家雖說沒有世子妃家境好,可也陪嫁不少物事,單田契店鋪就值幾千兩銀子。
婚禮前三日,李王妃叫了世子過去,“這是前日你二妹夫送的寶石,我著人做成了兩套頭面,你且收著。”
那鑲寶金頭面一套紅寶,一套藍寶,都打造的精緻沉重,正合婚禮這等隆重場合佩戴。世子謝過嫡母,次日便將兩套頭面分別裝了名貴盒子,合了一桌席面、兩隻公雞並一些雜物,送去樊府催妝。
又過一日,便是娶親的正日子。
一大清早,世子朱由枋便裝扮齊整,帽上簪著花,騎了高頭大馬,帶了花轎並僕從,往樊府而去。
七姐兒也十分興奮。畢竟二姐兒結婚,熱鬧地方全在夫家,她也沒看見什麼稀罕的。這次大哥哥結婚,一定要仔細瞧了。焦急等到中午,才見新婦花轎過來。
他們是郡王的兒女,當然沒可能像其他普通孩子那樣,蹲在門口看熱鬧,可又實在想看的很,二郎便與西山說了,叫他佔個好位子,等他們過去,將七姐兒放在肩頭,託著她看。七姐兒畢竟多了個心眼,拿了個團扇擋住臉,這樣此地無銀三百兩的,也就蹭到大門裡面,正好看到世子踢轎門。
那花轎紅布繡花,轎子頂兒還包著鏡子並銀頂兒,很是富麗。兩個小廝在轎門到大門這一段,鋪了厚實的紅地毯,喜娘口中唱著祝詞,掀開轎簾。新婦一身霞帔,頭上蓋著大紅繡鴛鴦蓋頭,經喜娘引了下轎。又有個小廝,忙在毯子上放了個馬鞍子,世子執了新婦的手,引她往前,跨過馬鞍,進了門。
門內又是一頂小一些的喜轎,世子、新婦分別坐上轎子,往二門去了。
這邊大門外,便有僕從抬了成簸籮的制錢並喜果子,一把一把的往外撒,口中念著什麼“富貴如意”之類的吉祥話。街坊孩子並一些閒漢乞丐等,一哄而上爭搶。七姐兒瞧著他們,低頭對二郎笑道:“我那個時候我也去人家門口搶過果子,搶過銅板,還險些被人踩死。”
她說的輕描淡寫,二郎卻聽著心驚肉跳,“好妹子,可別再去想那些個了。如今你是在家裡,哥哥我要是還保護你不得,我就該死了。”
七姐兒重重點頭,“嗯!哥哥是好哥哥呢。”說著一笑,露出剛掉的門牙,又可愛又好笑。
二郎命西山將七姐兒馱到二門外,西山跪下,將七姐兒放下地,二郎拉了七姐兒的手,對西山笑道:“我在門房老鄭那裡給你留了兩壺酒,去晚了,可沒你的了。”
西山憨憨一笑,謝過小主子,拔腿飛奔。
及到了正屋,世子並新婦已經在給郡王夫婦磕頭,贊禮口中喊著“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等,新人行禮完畢,新人便被送入洞房。
七姐兒旁觀一場,也覺著並沒有什麼太新鮮的,頓時大失所望,噘著小嘴,嘀咕道:“這有什麼意思?真是不好玩。”
二郎尋她開心,捏她面頰,“人家好玩是在洞房,你”忽然覺著這樣對妹子說話實在太輕佻,忙住了口。
七姐兒也覺著二郎有些冒失,假裝沒聽見,顧左右而言其他,“娘說上次二姐夫送的寶石,全給嫂嫂打了頭面,咱們一會兒去瞧瞧嫂嫂,偷偷看看她戴著好看不。”
二郎本想說,大哥哥不揭了蓋頭,是瞧不見新婦頭上戴的頭面的,頂多瞧瞧鐲子戒子什麼的便罷了,尤其他是年長弟弟,怎麼好進嫂子新房?但他一瞧七姐兒興致勃勃,又不好打消,想了一下,便道:“我不陪你了,叫四郎來陪你去。他還小,不妨事。”
七姐兒這些日子也學了不少規矩,一想也就明白了,乖巧點頭,“我知道了。我只是瞧瞧這個嫂嫂,嗯好不好相與。”
二郎一笑,“真是頑皮。”招手喚來四郎,叫丫鬟送他們過去世子院中。淺…草…微…露… …整…理
正文 拾壹,宮花爭笑日(1)
待遠遠瞧見世子院子門,卻見門口站了幾個小丫頭,探頭探腦的,樣子鬼祟。羽翠奇怪,“這些丫頭幹嘛呢?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