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琴送上臉水,一邊說道:“副教練一清早已經來過兩次了,小的因公子還未醒轉,不
敢驚動。”
王立文一邊洗臉,一邊問道:“總教練呢?來過沒有?”
鳴琴怔了一怔,望著王立文接道:“總教練金爺,和公子一同失蹤,公子回來了,總教
練還沒回來。”
王立文暗暗一驚,一面拭著臉水,一面故作詫異的道:“金兄怎麼還沒回來呢哈,
好,你就去請副教練進來,說我已經起來了。”
鳴琴躬身應“是”,立即退了出去。
王立文揹負雙手,緩緩踱進書房。
此時旭日初昇,金黃色陽光,從雕花長窗上射進屋子,照得這間寬敞而雅靜的書齋,分
外明朗。但王立文的臉上,卻是雙眉微蹙,好像懷著極大心事!
這也難怪,這次浣花日,曾出了這麼大的繼漏,他雖然僥倖脫險回來,事情可還沒了
結。
王立文堪堪在這一把椅了上坐下。
只聽鳴琴在門口說道:“啟稟公子,副教練來了。”
王立文回過頭去,還沒開口。
鳴琴已經打起簾子,副教練倪長林一腳跨了進來,瞧到王立文慌忙拱手道:“公子起來
了?老朽方才已經來過兩次,因公子未醒,不敢驚動。”
王立文站了起來,含笑道:“副教練請坐。”
倪長林一臉惶恐的道:“老朽該死,特地向公子請罪來的。”
只見一名使女託著一個銀盤,走到王立文面前,把一碗燕窩粥,放到几上,躬身道:
“公子吃早點了。”說完,回身退了出去。
王立文取起磁碗,用銀匙舀著粥,啜了一口,抬目瞧到倪長林還站在邊上,這就笑道:
“副教練有什麼事,只管坐下來再說。”
倪長林依言在下首一把椅子上坐下,欠身道:“老朽慚愧得很,咱們宅院裡,昨晚竟然
出了一件亂子”
王立文目注倪長林,問道:“出了什麼亂子?”
倪長林道:“昨晚夫人擒來的兩名奸細,陸媒婆和張阿六,被潛入本宅的賊人殺害
了。”
王立文神色一變,吃驚道:“被人殺害?那是什麼人,膽敢潛入本宅?”
倪長林嘆了口氣道:“夫人原已防到這一著,昨晚交待老朽,加強警戒,老朽特地從高
蹺隊挑選了兩名輕功最好的弟兄,擔任屋上巡邏”
王立文點頭道:“那是從錢二兄家裡挑來的。”
倪長林笑了笑道:“老朽兼任高蹺領隊,是以知道他們的功夫。”
王立文手上顫了一下,連連點頭道:“不錯,你自然知道隊員們的功夫”
倪長林道:“老朽還覺得不放心,親自在附近一帶,屋上巡查,那知只注意到屋面上,
賊人卻並不是從屋上來的。”
玉立文奇道:“來人不從屋上來的,那是如何混進來的?”
倪長林突然目射寒光,沉聲怒道:“老朽當時如果守在中院,不上屋去,賊人武功再
高,也休想在我倪長林掌下,逃得出去!”
他身為副教練,丟了這大的人,難怪他惱火!
王立文微微一笑,道:“副教練事後察看,可有什麼發現?”
倪長林神色尷尬,苦笑道:“據老朽推測”
說到這裡,忽然住口不言。
王立文道:“副教練怎的不說下去?”
倪長林目光朝門外望了望,突然低聲說道:“咱們這裡,只怕有了奸細!”
王立文身子陡然一震,左手託著的一碗燕窩粥,差點傾了出來,吃驚道:“你發現
了什麼嗎?”
倪長林搖搖頭,道:“沒有,唉,咱們這裡,上上下下,人數就有兩百出頭,縱然有人
臥底,一時也不容易查得出來。何況老朽雖然擔任這副教練,但因兼了錢府高蹺領隊,平日
大半時間,都在錢府,可惜總教練失了蹤。不然他一開始就擔任教練,時間長了,咱們四家
的弟兄,都是他一手訓練出來的,對每個人的瞭解,自然要比老朽清楚得多。”
他摸著花白鬍子,笑了笑,又道:“老朽聽夫人的口氣,只要過了今天,咱們也許就可
以對浣花宮採取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