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頭去,說道:“九毒護法請隨南靈道兄同行,山人另有柬貼一封,上注開拆時日,道兄
請收了。”
探手從袖中取出一封柬貼,和一個翠玉葫蘆,笑道:“這葫蘆中是玉扇郎君韓奎的獨門
迷藥,無色無嗅,中人之後,迷而不迷,道兄只要依兄弟柬貼行事就好。”
南靈道長出身名門正派,身為衡山一派之主,聽賽諸葛的口氣,似是要他使用迷藥,不
覺微顯躊躇,但終於伸手接過,稽首道:“敝派倖免劫運,均出先生之賜,貧道先此謝
了。”
賽諸葛笑了笑道:“江湖橘詭,人心多詐,處此危難之秋,務望道兄能隨機應變才
好。”
這話自然是指南靈道長以名門正派自居,不屑使用迷藥而言。
南靈道長矍然道:“貧道自當敬記先生教言。”
賽諸葛轉臉朝白少輝、範殊兩人說道:“白老弟、範老弟,山人有一件極為重要之事,
想請兩位一行。”
白少輝道:“軍師有命,在下兄弟自當效勞。”
賽諸葛從袖中取出一封柬貼,含笑道:“山人已把要辦的事,寫在上面,兩位老弟天色
一明,就得上路。”
白少輝接過貼柬,仰臉問道:“在下有一疑難之事,想和軍師單獨一談,不知軍師能否
俯允所請?”
賽諸葛微微一笑,道:“老弟心中的疑難之事,和此次岳陽之行有關,且等老弟岳陽回
來,再作長談吧!”
白少輝等疑信參半,但又不好多說。
香香道:“大哥,我們要去岳陽麼?”
賽諸葛笑道:“白、範兩位老弟,此去岳陽,另有要事,姑娘最好留在此地。”
香香搖頭道:“不,我要和大哥、二哥一起到岳陽去。”
賽諸葛略作沉吟道:“那麼姑娘還是和九毒護法同行吧,等衡山事了,你們再去接應
白、範兩位老弟,你看如何?”
九毒娘子一把拉著香香的手,格的笑道:“就這樣吧,你和老姐姐同行。咱們也有個伴
兒。”
事情就這樣決定了,一宵無話,翌日清晨,就分道揚鑣,各自啟程。
岳陽,在洞庭湖東岸,三面瀕水,帆檣林立。
名聞全國的岳陽樓,原是城西諜樓,共有三層,中層四面環以明廊,供人遠眺,極目煙
波,隱約可以望見君山。
俯視煙波,浩瀚猶如滄海,登臨其上,令人胸襟為之一寬!
這是仲秋季節,遊客較多,岳陽樓二樓靠東首的一張座頭上,坐一個赤發蒼須的黃衫老
人,剝著花生,引壺獨酌。
這老人少說也有七十以上,生就一付喪門相,白慘慘的,連眉毛、眼睛,嘴角,莫不下
垂,看他一眼,就會令人心生憎惡。他身旁座頭上,還放著一個長形黃布包袱,和一柄油紙
雨傘,那包袱中顯然還是兵刃。
赤發者者在岳陽樓出現,一連已有三天。
他總是下午時光來,要一壺酒,一包花生,剝著喝著,喝完了,差不多已是上燈時分,
再要上一碗麵,吃了就走,三天來都是如此。
春秋佳日,岳陽樓上游客雖多,但也只是白天,一到傍晚,遊客們就紛紛回去了。
如今靠東首的座頭上,只剩下一個赤發老人了,靠南首的坐位上,還有兩三個人,酒沒
喝完。
又過了一會,又有兩個人會賬走了,剩下一個身穿青色長衫的漢子,仍在那裡喝酒。
這漢子敢情因赤發老者生得古烽,不時的注意著他。
赤發者者渾如未覺,悠然自得的剝完一堆花生,酒也差不多了,舉杯一飲而盡,呵呵笑
道:“夥計可以給我來碗麵了,鹹菜肉絲麵。”
夥計連聲應是,便自吩咐下去,過不一回就送上面來。
赤發老者端起麵碗,慢吞吞的吃著,那青衫漢子也自顧自喝酒吃菜。
又過了頓飯光景,赤發者者才打了個呵欠,背起黃布包袱,把油紙雨傘住脅下一夾,摸
出一串銅錢,數了幾文,交到夥計手上,搖搖頭道:“今天又沒等上,看來明天還得再
來。”
原來他在等人,青衫漢子似是十分留意,不禁抬目朝他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