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山風呼嘯,樹葉沙鳴,偶有積雪從枝間抖落,一場毆鬥被掩沒在了無人的林木間。
最後,閻立煌抹著唇角的血漬,放開了霍天野,哼道,“我說過,不準再打我老婆的主意。就算她沒膽兒了,我這兒有的是。讓她嘔吐胃出血的男人是我,你這臭小子再給我瞎參和,就別怪我把你這些年的風流韻事兒通通抖給你孩子他媽。”
霍天野本來還在哀叫咒罵,一聽這茬兒,立馬跟打了雞血似的就從地上蹦起來了,“閻大黃,你說什麼?什麼叫我孩子他媽?”
閻立煌唇角一斜,真的轉身走人,不再戀棧。
霍天野吼叫著,跟著追了上去,投臣了。
看了日出,便也沒什麼值得戀棧,丁瑩一行人就下了山。
路上,金豔麗前後左右沒見著那個活動發起人,嘀咕,“這個大禍害還真是名符其實,把人巔巔地拉來,扔山上就不管了。瑩瑩?”她拉了拉好友,又壓低了聲兒,“那個,大禍害竟然連你割了膽都知道,那個醫生會不會連”
丁瑩垂下眼眸,“不會。那醫生只是腸胃科的專家,再跨刀也不可能落到婦科上去。我的情況,若不是做儀器檢測,應該是查不出來的。所以,你最好給我管好嘴巴。別像那個笨蛋一樣”
她的話,突然打住。
不過處的停車坪上,那兩個男人一前一後地迎了上來。原來他們並沒走遠。
丁瑩率先開了口,“我累了,想回酒店休息。你們去玩,不用管我。”便把金豔麗推到唐成剛身邊,逕自走向霍天野的車,車門是開啟的,她坐進了後座,就閉上了眼。
眾人表情各一,便商量起來。
不時地透過車窗傳來的聲音,男人的聲音極低,出聲少,但也能很快讓人辨出。
閉著眼,她摸了下車門,把車窗全搖上了,感覺隔了那些吵耳的聲音,世界終於平靜了。可是眉間的細痕,卻散不去。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有人開啟了車門,坐進駕駛位,就把空調開大了些。
那人沒有立即發動汽車,卻是靜得像完全不存在。
能聽到車窗外,另一輛車已經開走的聲音。
觀後鏡被手移了移,映出女子攏著毛絨帽子,將自己埋在厚厚的羽絨服裡的模樣,很像當初懶床時,把自己包成粽子。雙手緊緊互抱著,把自己圈起來。這是一種沒什麼安全感的自衛的體態,她的不安很容易就讓人一眼看穿。
一聲淡淡的嘆息逸出,引擎的發動聲終於響起,汽車很平穩地啟動了,緩緩朝前開去。
他看著前方的路,心思卻全落在了後方的小女人身上。
她閉著眼,也能感覺空氣裡已經不同尋常的氣息,並不屬於之前的霍天野。霍天野也絕不會像此刻這麼沉默,心無陳府,還有什麼說不出口的。
此刻,心裡就像灌滿了鉛,只覺得沉重得壓得人連呼吸都困難,真的不想再去面對任何過往糾葛。
汽車停下時,他還是什麼也沒說,只是透過過觀後鏡看著後方似乎已經入睡的女子。
心裡其實非常厭惡此刻的無言以對,可是,想要說些什麼,卻覺得什麼話都不對,什麼話都是傷。還不如什麼都不說,就這麼看著
突然覺得有些可悲,兩個明明那麼相愛相契的情人,竟然會走到今天。
到底哪裡出了錯?
他又習慣性地去掏兜裡的煙和打火機,雖然他不會抽,可是這已經是一種習慣,很難戒掉。而強大的習慣之下,當他掏出東西,剛一打火,就猶豫了一下,反射性地看一眼後方,就把打火機給蓋上了。
她睜開了眼,在黯淡的停車場裡,光線極黯,男人轉過頭的目光裡,沉沉的一片憂色,似凝濁不化的寂夜裡最深的那抹黑,寂寞,悲沉。
她立即轉過了頭,伸手去開車門,一如既往,他又上了鎖。
“開門!”
“瑩瑩,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閻立煌,你確定你是在跟我說話?”
他還有什麼資格來要求她?!
他低頭,自嘲一笑,“我知道,我沒資格再跟你要求什麼,但是請你答應這一次,我就開門。”
“好!你開門。”
她也沒什麼好驕情的,答應了,也不代表什麼。
隨著她那聲“好”落下,他倒是很乾脆利落地開啟了門。她也沒客氣,直接下了車。看他很快地也下了車,跑到她面前,笑了一下。
“動作這麼快,真是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