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在一間蜜餞鋪子前停了很久,離開時手上多了兩個鼓鼓囊囊的紙包,她看起來很是歡喜的樣子,並隨手便開啟了其中一個紙包,拈起一顆蜜棗丟進嘴裡。
看起來是再平常不過的一個人,沒有人會特別注意她。
而她蹦蹦跳跳地走著,忽然閃身進了一條窄巷。
合歡緊追上去。
窄巷裡,那女子拈著蜜棗正往嘴巴里丟,見到合歡,便笑著向她伸了伸手裡的紙包:“要不要吃?很甜的。”
合歡將短劍藏在袖籠之中,冷冷地望著她。
離她不過三步之遙,她總算能隱隱地感覺到了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妖氣。果然還是隻妖啊,只不過她身上的妖氣太淡了,淡到幾乎察覺不出。
但除了妖氣,她身上還瀰漫著一種奇怪的味道。像是血的氣味,卻又像是松香的味道,好像還混雜著一種詭異的香氣,難以分辨。
她究竟是誰?
“我叫做莧莧。”那女子笑得無邪天真。
合歡後退一步,戒備地盯著她的一舉一動:“你是妖麼?”
沒想到她承認得大大方方:“對呀。”
“你來瑞興做什麼?”
“來救人。”莧莧舔舔沾了糖粉的手指,忽然嗔怪似的衝合歡皺皺眉,“你都不謝我,虧你還把倚微當做自己的寶貝弟弟來著。”
“倚微?”
“原來你還沒發現呢,我救了他啊。”莧莧故作驚訝地眨眨眼,而後撇撇嘴,“現在救人也得受委屈呀,我竟不知道的”
難道她便是公子所說的能救倚微的“草芥”?合歡有些疑惑,不知為何她既能救倚微,卻又被公子點出需加提防。
“怎的?還不信?反正倚微正在桃花醉裡,你儘管去看便是了。”
“不知姑娘為何要救倚微?”
莧莧指間的一顆水晶棗將將送至嘴邊,卻又停住,她抿了抿嘴,有些寂然地笑了:“因為我喜歡他啊。”
合歡愣住,萬萬沒有料到這姑娘竟如此回答。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總之我救他的理由,無論怎樣都只有這一個答案。”
可即便她這樣信誓旦旦,合歡也不會完全信她。她自己就是精怪,自然瞭解精怪的心思,精怪直白又坦率,但是同樣也有著百轉千回的千樣謊言。
精怪要害人時,可以比愛更愛。
“那好,我便不再問你救他的理由。我只問,你既然已經救了他,那為何還不離開?”
“我不想離開啊。”莧莧笑意更甚,“我想伴著他。”
“倚微有心愛的人。”
莧莧的笑立刻僵在了嘴角。
“即便如此你還是不想走麼?”合歡緊逼,“你應該明白的,愛而不得的滋味有多麼難熬。他的心思都放在那個姑娘身上,你若不走,只怕會傷的更深。還是,你想要對小俏兒下手?”
“你什麼也不明白。”莧莧眉間的那一點菱花痣忽然出現,她好像要發怒了一般,“我斷不會對她出手。但是其他要妨礙我的人,我必不會留下活口。”
合歡冷然道:“我不信你。”
她嗅到了莧莧身上那股氣味,那是血腥之氣。雖然之前被松香以及那一股詭異的香氣混淆了一段時間,但是適應了那味道之後,漸漸地也就能辨明瞭。
她這樣滿身的血腥氣,要怎麼讓人相信她來到這裡沒有惡意?
而她只是略抬高了下巴,冷哼:“那麼你要怎樣?”
“離開這裡。”合歡手指一勾,短劍便牢牢握進手裡。
“我不會走的。”莧莧沒有半分要退讓的意思。
合歡沒有多說什麼,身形一晃,瞬間便到了她身前,而短劍直指她頸窩。
莧莧沒有動,嘴角略略上揚,下一瞬,合歡只覺得全身無力,一下子癱軟在地上,手裡的短劍也拿不住,“噹啷”掉在地上。
她大喝:“你做了什麼?”
而莧莧只是慢條斯理地從紙包中又取出一顆水晶蜜棗,再次換上了那副笑意盈盈的樣子:“我身上是有血腥氣的,你察覺到了吧?那另外兩種香氣,想必你也一樣嗅到了。唔,那松香味的確是用來遮掩的,但是另外一股異香卻不是呢。”
她在合歡身旁蹲下來,水晶棗在臉頰上撐出一個鼓囊囊的小包:“我沒有多高深的修為,我只是個將將能化為人形的小精怪。只是,我比一般的精怪更擅長利用身外之物,比如說,毒藥。”
合歡只覺得胸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