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掛著的苦笑乃是有幾分怨念的苦笑,立刻明白自己的沉默傷到了面前人的心。她於是馬上堆上一張笑臉,對著他道:“怎麼會呢,太子”說話間想起在林中的誓約,立馬改了結尾的稱呼“佑樘”。
語畢,還來不及看朱佑樘的表情,張沐自己的臉色倒是噔地一變,“你你放我下來。”此刻,她才發現自己坐在朱佑樘的懷裡,雖然羞於承認,但倒也舒服。
朱佑樘看著張沐,眼中神色已出於莫測。張沐被那眼神看的心裡驀然一虛,明明自己是得理的人,怎的在他面前倒成了沒理的?她心中咯噔一下,挺了挺胸膛,以壯氣勢,“你快放我,呃,下來。”
朱佑樘抬頭輕飄飄地瞟了張沐一眼,瞧不出悲也瞧不出喜,半晌,他嘴角突然撲哧一笑“沐兒,你是我的太子妃,你準備讓我再等到幾時?”
張沐心裡一抽,卻不知為哪般來的這一抽。
那人卻繼續說道:“今日早朝時,父皇已下旨,來年開春有幾個好日子。待禮部打點好一切後就將婚事辦了。”他頓了頓,挽住了張沐的手。
張沐低頭一看,他的大手包著自己的小手。黑黝黝的膚色裡混著一抹白色,著實顯眼。
“我已經迫不及待等到那一天了。”
張沐呆了一呆,她跳離此人懷抱不成,反倒又被他握著手,心裡增了三分氣惱,想起昨日欺騙之事,隨性地甩開他的手。
大手卻死死地握著小手,任憑她如何使力也掙脫不開。
“放開。昨天你騙我說輸了的秀女都要被送去對食,後來我問蔡姑姑,才知道根本不是這樣。你你騙我!”
昨晚蔡琅將她帶至新打掃的宮室時,她擔心玉凝、輕塵便問了對食一事,卻不想蔡琅訕訕一笑,說了句“哪有此事。”接著又解釋一通,而後張沐才知道對食在宮裡其實是個“榮幸”的賞賜,不是所有人都有著榮耀可以得到對食的封賞的,一般而言是頗得主子喜愛的幾個太監、宮女才能被如此封賞,旁人羨慕都羨慕不得。
雖然她並不知道對食有何榮幸地,但佑樘欺瞞自己確是事實。本來她不打算追究,畢竟他是太子。卻不想此人如此孟浪,自己這好脾氣也頂不住要斥責他一番。
朱佑樘一聽,臉色倒也不變“沐兒,倘若我不這麼說,你一定不會盡力的。不是嗎?”
“你”張沐左右掃了眼,氣血猛地上翻,嘴裡哼了一聲,手終於掙脫開來,轉身扭頭就走。
張沐這一氣,乃是真的走,卻不想身後朱佑樘重重一拽,她沒想到此人居然厚著臉皮還敢出手,故一個踉蹌,直直地被他拉入懷中。
“沐兒,是我的錯,你別走。”朱佑樘緊緊地拉住張沐的手,嘴唇抿住,隱隱透著白色,眸子裡一派洶湧的黑色。
“我承認自己不該算計你,可是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張沐聽不進此人的解釋,心裡只有一陣被愚弄的被欺感。他有什麼權利這樣耍著自己?
她並不回話,甚至不願再看眼前人的表情,只全心全意地掙脫朱佑樘的手。一手慢慢地正要滑出,他卻一個反轉,右手鎖住她的雙手,身子貼了上來,一個大力,將張沐壓在桌子上。
冰涼的木桌貼在張沐的衣衫後,她心裡一陣慌亂,說不上何意,只覺得這樣的姿態委實奇怪,貌似還有些慘不忍睹。
男女授受不親,若是國子監的父親知道了,怕得拿著大棍追打一番。
“放開我!”張沐一邊掙扎,一邊尖叫。
倉皇抬頭時卻看見眼前的男子一臉掙扎,臉色如紙般蒼白,但眼睛卻被燒得灼灼火熱,直勾勾地看著自己。
驀地,腦海裡又響起那熟悉的聲音,這次依舊飄飄渺渺,卻莫名地清晰無比,他說:“若有一天,我什麼也沒有姐姐還會要我嗎?”這次,突地有一女聲響起,她的聲音裡透著一絲俏皮,說道:“當日我見你的時候,你不也什麼也沒有,只在那黑屋裡待著。如今就算你錦袍加身,算來又有哪樣真正是你的東西呢?”
儲秀宮 019 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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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沐被腦海中的這番沒頭沒腦的對話攪得一團糊塗,那女聲分明是自己的聲音,可是她又何曾與他人談過如此話題。話裡的一字一句狠狠地捏住她的心,在擠壓中驀地溢位一種渴望,彷彿等了千百年。
張沐全身宛若失了力氣似地,躺在桌上怎地也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