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令她起來,隨即便命起駕回仁壽殿。
回至仁壽殿;贏烈便命人打點禮物,快馬送往宮中;並令張鷺生親往捎以問候。
茜香在殿上服侍了一回,見已無差事,便下來。
才走至殿外,便見德妃帶了武美人、周美人、簡美人三人前來,忙躬身退至一旁。德妃見是她,淡淡問道:“皇上在裡面?”茜香恭敬回道:“是。”又說道:“皇上此刻心情甚佳,諸位娘娘、主子,只管進去便是。”德妃瞥了她一眼,哼笑道:“茜香姑娘倒是得臉,我們見得見不得皇上,如今都要仰賴茜香姑娘通風報信了!”說畢,也不理她,徑自邁步進去。周簡二人跟隨其後,武美人走了兩步,又覺不好,折了回來,向她笑道:“別往心裡去,德妃娘娘近來事多,心裡難免焦躁些。”
茜香趕忙回道:“主子真是折煞奴婢了,做奴才的被娘娘說幾句也是盡有的。”武美人嫣然一笑,點頭道:“你倒是乖覺伶俐,能替娘娘辦好了差事,好日子就在後頭呢。”茜香心裡一緊,只唯唯稱是。武美人便仰頭進去了。
她在殿外立了片刻,便想著要回自己的宿處,走了兩步卻見張鷺生忙忙自裡頭出來,要回宮辦差。
她連忙喊住,張鷺生見她相招便問道:“茜香姑娘可有事?”茜香微笑道:“煩勞公公回去替我捎句話,只說娘娘要奴婢辦的事,奴婢辦妥了。”張鷺生會意,並不多問,便點頭去了。
再說宮中,因皇帝移駕去了園子,一宮的女人無事可做,也都閒靜了,連過幾日宮中倒是風平浪靜。
這日,蕭清婉正在坤寧宮看書,明月燉了安胎藥上來,說道:“娘娘少要看書,仔細眼睛。”蕭清婉微笑道:“本宮這又不是頭胎,要緊處心裡也明白,不妨事的。”明月不依道:“娘娘這次不比上回,有大事要行,不保養好身子怎麼成呢?要是有個什麼好歹,豈不為難了娘娘的身子?”蕭清婉笑道:“你倒是頂會操心的。”嘴裡這樣說著,還是將書合起,擱在了桌上,便取了安胎湯藥,待略冷了冷便一飲而盡。
明月見她喝完,將碗收拾了去,又回來說道:“近來宮裡倒是安寧的很,那些嬪妃娘娘們,都閒的慌了。奴婢打內侍省回來時,路上就碰見幾位,坐在亭子裡鬥草呢。”蕭清婉笑道:“皇上不在,她們也沒處生事了。再則,沒被帶去的,便是沒寵的,也談不上誰醋著誰了。”明月聽了這話,皺了皺眉,忽而笑道:“娘娘這話也不盡然,比如娘娘同宸貴妃娘娘,可不是無寵才留在宮裡的呢。只是娘娘同皇上慪氣,才弄到這般。若不是,皇上前幾日也不打發人送來那麼多東西,又讓張公公親自回宮一趟。要不是才去園子,皇上自家也要跑回來了呢。”
蕭清婉淡淡一笑,沒接這話,只是若有所思道:“茜香瞧來,倒還算聽話,是個有幾分腦子的。倒不像那些揚風炸毛的,還沒怎麼樣,就狂的不知自己是誰了。”明月乖巧回道:“她心裡敬著娘娘呢,她也自知早晚是要進這後宮的。到得那時,還不是萬事聽從娘娘的吩咐?”蕭清婉笑了笑,問道:“縕兒呢?”明月回道:“在後院裡同三皇子一道玩呢,三皇子不知哪裡弄來一隻竹子削的哨子,咱們小殿下稀罕的緊,正纏著他吹著作耍呢。”蕭清婉點了點頭,只說道:“他們兄弟兩個,多多在一處的好。”
又過兩日,蔣太醫依例前來問診。待診脈已畢,蕭清婉問道:“如何?”蔣太醫回道:“娘娘胎坐的安穩,當可無慮。”蕭清婉又問道:“若要行那事,可便當麼?”蔣太醫沉吟半晌,說道:“事前事後皆仔細調理著,藥量上拿捏的好了,當得無慮。”蕭清婉微微頷首,又問道:“太醫院那邊,可安排好了?”蔣太醫答道:“是,已照娘娘吩咐,都妥當了。”蕭清婉便笑道:“你是與本宮安胎的太醫,倘或本宮胎兒不保,你便脫不得干係。到得那時,皇上責問起來,便是本宮也救你不得。”蔣太醫連忙俯首道:“微臣敢以項上人頭擔保,必保得娘娘胎兒無慮。”蕭清婉微笑道:“不是本宮說話重了,皇上日日打發人進宮來問詢,本宮心裡焦躁。唯恐什麼地方不妥,惹皇上見疑。”蔣太醫連連稱是。
蕭清婉笑了笑,低聲同他商議了些事情,便打發他去了。
夜間三更時分,落了幾點雨滴,蕭清婉躺在被內,聞得外頭雨打窗簷,風吹鐵馬,只覺秋意深濃。想及去年此時,坤寧宮裡爐安獸炭,鼎焚蘭芷,贏烈同著自己偎在一處,商議過年事宜,何等情意融融,到了今年卻是這樣的光景,心裡便很有些不舒坦。在床上躺了半宿不曾睡著,直至天色微微發白,方才合了下眼。
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