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二狗這回話自然是譏笑和墨坊的技術不行了。
“誰拿你們當藉口了,我看你們都是爛泥扶不上板壁,貞姑娘的提點怕也是白花心思了。”鄭復禮等人譏笑了回去。
“廢話不多說,等這回的煙煤定品後就見分曉了。”二狗一副等著瞧的樣子道,今天上午的煙煤出來,權叔已經說了,絕對是一品的。這回該他們看鄭復禮等人的笑話了。
說完,揮揮手,不再理會鄭復禮等人,趕緊回工棚。
“哼。”鄭復禮看著二狗的背影,冷哼一聲。
“鄭師傅,早上邵管事就派人來讓我們準備好和墨對膠的事情,說貞姑娘要制再和墨,這位不會是也要到我們坊裡來上煙棚那麼一出吧?”這時,一個夥計湊到鄭復禮耳邊道。
“讓準備就準備好就是了,咱們靜觀其變。”鄭復禮臉色不太好的道。他自小就是墨坊重點陪養的技師,自有著一翻自負。他倒要看看這回貞姑娘能整出什麼樣的再和墨來。
想著,便帶著幾個回和墨坊了,該準備的還是要準備好。
中午,貞娘是在李府吃的午飯,同陳氏等人聊了聊墨坊的事情,又去看了看七祖母,七祖母還是老樣子,那樣子看的人有些心酸。
想著下午要弄再和墨的事情,貞娘並未多留。跟陳氏等人告辭一聲,便從後院進了墨坊,路過後院井臺的時候。就看到一個老阿婆正弓著腰,吃力的提著一桶水。
“阿婆,我來。”貞娘連忙上前。
那老阿婆抬起臉,貞娘猛不丁的倒抽一口氣,那張臉叫紅褐的疤痕給佔滿了。那嘴更是因為疤痕之故歪斜著,跟鬼片一樣。
“阿,是醜婆。”貞娘深吸一口氣才打著招呼,知道這阿婆正是守後門的醜婆。
平日裡她偶爾也從這後門進出,只是醜婆性子古怪,一般都躲在屋裡不見人。這回還是貞娘第一次見到她。
“怎麼?嚇到啦。”醜怪嘿嘿怪笑一聲,聲音十分的沙啞,難聽的很。
“嗯。猛一見驚了一下。”貞娘嗯了一聲,也不否認,這樣一張臉,若是說初次見到不嚇到的話,那才是騙人的。
說著。貞娘便先一步提起水桶,跟著醜婆一路走。
“放下。不用你假惺惺的可憐我。“醜婆暗啞的聲音道,聽不明任何情緒。
貞娘側過臉衝著她笑了笑:“阿婆,這談不上可憐,只不過舉手之勞,阿婆認為自己需要讓人可憐嗎?顯然不,對吧?我幫你提水,只不過是盡晚輩的一點心意,更何況這水太重了,阿婆你提不動,貞娘幫一把,這有何不可?”
“哼。”那醜婆哼了一聲。
貞娘沒在意,只是看了看醜婆,心裡自不由的猜想著這位不知因什麼原因弄成這樣?
“沒有什麼陰謀詭計,也沒有什麼蓄意傷害,只不過是一場意外。”那醜婆似乎知道貞娘想什麼時候,又冷哼著道。
“嗯。”貞娘倒是坦然的點點頭,許是以前小說看多了,看到這樣的情形,總會去猜想背後各種狗血情節。不過,想想也是,世間哪有那許多的狗血,大多都是意外罷了。
知道醜婆不愛說話不愛理人,貞娘也就不在多說,一路無話,幫著醜婆把水提回去,貞娘便回了墨坊,馬嫂已經在等著她了,兩人便一起去了和墨坊。
秦師傅既是墨坊的大師傅,又是和墨坊的師傅,和墨坊是整個墨坊最重要的一塊,包括和墨和熬膠。
廢墨已經處理好了,第一步自然是蒸浸去膠,蒸出故膠再和以新膠就能製成再和墨了。當然,這中間最重要的就是和墨對膠。而對膠之法,每一個師傅都有期獨特的手法,不能說誰比誰的更好,只能說各有特色。
“這對膠誰來?”邵管事問。
秦師傅摸了一下鬍子,正準備接手,這時鄭復禮突然道:“我想這再和墨跟制新墨不同,那這再和墨的對膠法怕是跟新墨的對膠法也不一樣,我們都摸不著頭緒,不如就由貞姑娘先試試。”
“貞姑娘,怎麼樣?”秦師傅知道鄭復禮的意思,而他自己也想看看這貞姑娘在和墨入膠一道有何高明之處。
“好,那就我來。”貞娘回道,本來制再和墨就是她提出的,由她對膠在情理,之前她之所以不說,只不過是準備聽秦師傅的安排罷了,畢竟秦師傅是墨坊的大師傅,在這一方面是有著權威信的。
於是貞娘就接過了工具,開始一步步按部就班的做來。
初時,秦師傅和鄭復禮等人並不在意,不過,越瞧著那臉色就越凝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