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的時候,七祖母說過了,這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無,這葛巡欄這邊不遺餘力的幫著景明叔他們,若說是沒有別的心思,誰信哪?葛巡欄想撈錢,免了那兩家的榻房稅。只是這半途叫我插了一手黃了,但他應承了那兩家商行的,那兩家商行的東家自會找他負責到底的。所以,我猜啊,使不得葛巡欄還得給他們另外找地方放貨,我暫時也不想怎麼樣。先把情況握在手裡再說。”貞娘道。
“嗯,這使得的。”黃氏點點頭,隨後地抬頭一臉興趣的打量著貞娘。
“怎麼了。二嬸兒。”貞娘叫黃氏看的怪怪的。
“你這丫頭這般精道的,以後的夫婿還不叫你拿捏死啊。”黃氏打趣的道。
這種玩笑,遠達不到讓貞娘臉紅的地步,貞娘這時倒了眨了一下眼睛,想了想。甚是鄭重的點了點頭:“嗯,那是必須的。”
黃氏倒沒想到貞娘竟是這般的回答。不由的逗樂了。
心裡倒是感懷,八房的這個丫頭確實不一般,若是異地而處,讓她處於貞娘現在這種情況,那談起未來夫婿的話題,要麼免不了害羞,又或者免不了頹喪。畢竟,貞娘因名聲所礙,再加上以女子經商,在大多數人家眼裡,那都不是好媳婦的物件了。
而她這次來,幫貞娘站臺只是順便,而另外的,卻是要盡力為貞娘尋一戶好人家呀。
嗯,黃氏想著,明天應了大姑子的相邀,參加幾位夫人的聚會,正好可以探有沒有那合適的兒郎。
貞娘自不曉得黃氏的心思,看著樓外,夜已深沉,便告辭回屋休息了。
一夜的雨,到得下半夜才停,第二天,那晨霧就顯得格外重一點,直到辰時末刻晨霧才漸漸的散盡,暖暖的陽光就鋪了開來。趁著天尚好,貞娘便打算到各處墨莊去探探底,這叫知已知彼,百戰百勝。
南京的墨莊,大抵就在官街和秦淮河內側的街上,都在聚寶門這一塊,貞娘也就沒有叫車,帶著小丫,又叫了花兒帶路,三人安步當車的走。
隨便逛了幾家墨莊,卻發現少有精品,大體上,各家墨坊受松瘟的影響還是比較大的,倒是一些文房四寶軒從徽州那邊弄來的一些墨,尚有一些亮眼之處。
如今,徽墨崛起,其它的墨便不免勢微,這是必然的結果。
貞娘這時就在一家四寶軒內逛著,這家進的墨算是齊全的了,徽州各家的墨都有。
“姑娘,買墨?”一個夥計招呼著。
“我轉轉,不用招呼我。”貞娘回道。
“那行,你看著,有需要招呼我一聲。”那夥計回道。
貞娘點點頭。那夥計便離開同其他的幾個夥計一起做著活。
就在這時,前面不遠又傳來一陣鞭炮聲。隨後便聽得店裡的幾個夥計在嘮叨。
“是田家墨莊開業了,果然是資本雄厚啊,聽說是直接盤下了松江衛家的墨莊,果然省事多了,這才幾天,就開業了。”先前招呼著貞孃的夥計停了手上的活計,攏著袖子道。
“怎麼,松江衛家撤出南京市場了?”另一個夥計一臉驚訝的問。
“不撤出有什麼法子?因著去年的松瘟,如今墨業已在低谷,衛家這幾年本就是在撐著,如今田家攜著貢墨之勢來襲,衛家趁機撤出南京市場,才好全力保住松江市場的份額啊。”先前的夥計道。
“那倒也是。”另一個夥計應和了聲。
“那以後豈不是隻有朱家跟田家打擂臺了?”一個夥計又問。
“我看朱家也沒戲,你們沒聽說,今天田家墨莊開業,所有墨品一律半價銷售,半價!!!這根本就是虧本在賣,你們瞧瞧如今,買墨的客人都跑田家那邊去了。聽說這個價格還要維持一段時間呢。這樣的價格戰,朱家打的起嗎?你看吧,不消多長時間,朱家就得捲鋪蓋走人。”先前的夥計一副內行人的樣子道。
“那以後,南京墨莊豈不是田家一家獨大?”又有夥計道。
“那也不然,聽說李墨也來南京了,去年的時候,我跟著東家去徽州拿貨,聽說田家可是在李家手上吃了個大虧,最後他們那一批貢墨還是請李家出手。制的再和墨,要不然,田家麻煩大了。”先前的夥計刻意壓低聲音道。
其實也不過是作樣子。聲音並沒有真正的低下去。
“喂喂,你們曉得,李墨的當家掌櫃是什麼人嗎?”那夥計又一副來事人似的道。
“李家人唄。”另一個夥計沒好氣的道。
“呸呸呸,誰都知道是李家人,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