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蘇家危機解除後,蘇時得到重用,去往其他郡縣擔任要職,其他蘇家人則一如往常。
蘇父久居高位,豈會甘心做個閒散之人。可秦君屹守孝,他沒法謀求功名,也沒法提出讓小女兒嫁給秦君獻的事,只能潛心靜待良機。
秦君屹一走,蘇父雙管齊下,一邊以秦家姻親的身份到處活動,一邊讓母親和妻女多多與秦老夫人和蘇雲宛聯絡感情。
蘇老夫人卻覺得,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大孫女不可能輕易與孃家和解,鍾情於她的秦君屹自然不會啟用大兒子。
如今大孫子得到機會和前程,應當知足了。
母子倆各持己見,不歡而散。
蘇父用剩餘不多的銀兩,在府城買下一所不大的宅子,舉家遷往府城。
蘇老夫人以靜修之名留在村裡,不願一同前往,還想將嚴氏拘在身邊,不讓她去將軍府給蘇雲宛添堵。
然而蘇父對母親的不支援心生怨氣,強勢地將嚴氏和蘇雲媛及一眾家眷帶走,只留下兩個妾室侍奉蘇老夫人清修,代他行孝。
在府城安頓下來後,蘇父讓妻女攜重禮去將軍府做客,設法與蘇雲宛修復關係。
然而到了將軍府門前,卻被值守的府兵攔下:“將軍府閉門謝客,二位請回。”
“我是你們夫人的母親。”嚴氏的臉色紅一塊,白一塊,好不容易將怒氣往肚子裡吞,儘量用平靜的語氣解釋。
另一個府兵神色冷毅:“無論來者是誰,夫人皆不接見,請回。”
蘇雲媛上前一步,柔聲道:“兩位大哥,麻煩你們通報一聲。我們家搬到府城了,此番前來,也是為了告訴我阿姐位置,免得她連孃家在哪都不知道。”
說到“孃家”二字時,她特意加重了音量,暗示他們自家身份非同一般,讓他們行個方便。
然而,兩個府兵早就知曉上面對蘇家的態度,對視一眼,道:“那就請你將新住址告訴我,我會在合適的時間告知夫人。”
嚴氏還欲再說,被蘇雲媛扯了扯衣袖攔下,她將禮物遞給府兵:“那就請大哥幫忙把這也帶給我阿姐。”
府兵卻擺手:“我們不替夫人收禮。”
蘇雲媛無奈,只好報上自家新址,而後拉著嚴氏,灰溜溜上馬車離去。
自那以後,她們隔三差五登門,卻每次都碰壁而歸。嚴氏只覺顏面和自尊都丟盡了,恨不能死生不相往來。
就在蘇雲宛讓人到別院倉庫搬運麥種時,府城蘇宅,蘇父再一次要妻女去將軍府。
這一次,嚴氏說什麼也不肯再踏出宅門。
蘇父見狀,把嚴氏叫到書房,關上房門,指責她過去沒有盡到母親之責,才導致今日這局面,儼然將大女兒對孃家冷淡的原因全歸咎在她身上。
還道:“要是你還不盡力而為,設法挽回宛宛的心,那就別怪我繳了你的掌家之權,再娶一個府城的仕紳之女做平妻,由新人掌管家事。”
嚴氏聞言渾身顫慄,恨得差點咬碎一口後槽牙。
她自認為從嫁入蘇家以來,一直秉持婦道,上孝順婆母,下教養子女,就連蘇雲宛,她也並未故意苛待,怎至於被威脅至此!
至於僕從慢待蘇雲宛,還不是因為夫君自己完全忽視大女兒,才令那些下人看碟下菜。
她一個做繼母的,管教前人留下的孩子,輕不得、重不得,既然多做多錯,索性就撒手不管了。
現在到頭來,反倒成了她一個人的錯!
她不再維持賢妻良母的形象,將內心的憤懣尖銳道出:“夫君,你是不是也該回想一下,過去是怎麼對待蘇雲宛的!我身為宛宛繼母,確實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而你呢,作為一個親生父親,你敢說你就盡到責任了?”
蘇父羞惱成怒,狠狠扇了嚴氏一巴掌,甩袖離去。
門外的蘇雲媛聽著父母互相指責、互相傷害的話,隔著房門苦苦相勸。清脆的摑掌聲響起,她瞬間驚愣在地,沒了聲音。
蘇父一走,蘇雲媛趕忙進屋,看到孃親臉上清晰可見的手掌印,她對爭端的核心人物蘇雲宛,泛起一種名為遷怒的情緒。
蘇雲宛從別院往回走,遠遠的,就看到一個背靠院牆,低垂著頭的身影。
她曾下令,別讓嚴氏出現在她面前,卻沒有指出蘇雲媛。府兵見蘇雲媛單獨前來,也就沒有將她驅逐,只告訴她夫人不在府內。
蘇雲媛回了一聲“那我在這等她回來”,就默默地走到一旁院牆下等待。
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