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過後,冀州大營,三千騎兵身穿盔甲整裝出發。
隨著一聲號令,騎兵們如同一道黑色的洪流,整齊劃一地往前奔騰,馬蹄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腳印。
經過幾個時辰的策馬疾行,天幕漸漸暗下來,校尉率領眾騎兵在一處官驛留宿。
一個騎兵拴好馬匹,捂了捂被寒風吹得像刀刮一樣的臉,“頭兒,明天就能追上了吧?”
“按這速度,明天不到晌午就能追上。”
校尉拍了拍坐騎,轉身對眾人道,“你們也知道知府別院被盜之事,敵暗我明,需加強警戒。今晚三個組一起巡邏,輪流值夜。”
“是!”
冀州騎兵編制一組為十人,三十人值守這個小小的驛站,幾乎十步一哨,可謂戒備十足。
回到驛站,校尉拿出銀針試毒,確認無誤之後,眾騎兵大口吃起驛站提供的熱騰騰的湯麵。
飯後,騎兵們休憩的休憩,值守的值守。
隨著時間推移,四周漸漸安靜下來,驛站中所有人都吃了水中加料的食物,漸漸進入夢鄉。
巡邏的騎兵眼皮越來越沉重,在打了幾個哈欠後,有人意識到反常,高聲喊道:“不好,有詐!”
然而回應他的,是驛站屋內的一片死寂。
看著一起巡邏的同伴一個個倒下,發出警示的人拿出匕首對準大腿,猶豫幾秒又將匕首收回,不再強行抵抗睡意,昏迷過去。
“還挺識時務的麼。”蘇雲宛從暗處現身,輕笑道。
“他知道僅憑他一人,根本無力反抗。”秦君屹也現身在昏暗的月光下,“宛宛,我去裡面檢查一下有沒有漏網之魚,順便把他們帶到堂屋。要是就這麼在雪地裡躺一整夜,不死也殘。”
“行,你去忙你的,我去馬場看看。”
官驛的馬廄根本容納不下三千匹大馬,騎兵特意圈了一塊地放置馬匹。
當然,也少不了看護的兵士,只不過現在,他們也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蘇雲宛取出大黑愛吃的牧草種子,往一排排戰馬前面走了一圈,撒下種子。
看著這一匹匹膘肥體壯的戰馬,她忍不住感慨:剛說在燕山河邊平原養馬組建騎兵,三千戰馬就送上門了,真是想要瞌睡就有人送上枕頭。
待秦君屹忙完過來,把馬場這的昏迷騎兵帶走後,蘇雲宛開始統一催生種子。
一棵棵牧草生根發芽,眨眼間便長出嫩綠色的葉子。
戰馬聞到葉子散發的誘馬芳香,埋頭大吃起來,沒吃幾口,就把為數不多的牧草吃沒了。
它們對著蘇雲宛嘶嘶吼叫,還想討要從未吃過的美味牧草。
然而蘇雲宛卻沒理會,只呼叫異能“毀屍滅跡”,讓馬場恢復之前的狀況。
隨後,兩人解開所有韁繩,各挑了一匹戰馬翻身騎上。
蘇雲宛再抓了一把牧草種子,在手中催熟後向前展示,“想吃草的馬兒,就跟我走。”
說完,她和秦君屹便驅動戰馬,緩緩朝官道走去。
其他戰馬在牧草的誘惑下,動了起來。
等所有戰馬跟上後,兩人戴好圍帽策馬揚鞭,加快速度。身後的戰馬緊追不捨,一時間只聽見蹄聲轟鳴,馬蹄踩碎大地的震顫聲。
“籲——”
兩人停在了一處山道上。
“按照腳程估計,前面應該就是他們的落腳點了。”秦君屹指了指大山道。
“那就停在這兒吧。”蘇雲宛下馬,如法炮製地將牧草種子灑向一旁的小山坡。
肉眼看不見的流光自手指間流出,目的性極強地飛向地上的種子,只幾息的功夫,山坡上便長滿了牧草。
數千戰馬嘶叫著,爭先恐後地跑過去埋頭乾飯,一個個吃得狼吞虎嚥,仿若連續餓了多日似的。
“宛宛,騎了這麼久的馬,累壞了吧。”秦君屹掃去路旁一塊石頭上的積雪,坐下之後,拉著蘇雲宛坐在懷中,用大氅將她裹起來。
“還好,得虧你當初教了我騎馬,才有今兒這用武之地。”蘇雲宛靠在寬闊的懷裡,取出兩個水囊。
說起來她的空間唯一的不足,便是不能存放活物,要不然直接將戰馬往空間裡一放,就不用這麼麻煩了。
不過做人要知足,比起常人,她已經夠逆天的了。
秦君屹開啟水囊蓋子,遞給她道:“辛苦了,等交接完畢,咱們就找個地方睡一會。”
“還是回北嶺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