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西邊某個關口,特意騰出空暇時間的秦君洛、秦君獻兄弟倆坐在守門士卒休憩的椅子上,喝著士卒殷勤獻上的粗茶。
忽而,遠處傳來馬蹄奔騰的聲響,兩人立即站起來,神色嚴肅地望向遠方。
拐角處,秦二叔率領親衛,出現在兩人的視線中,很快便抵達兩人面前。
“父親!”
“二叔!”
秦君洛與秦君獻先後出聲,向前迎了過去。
如今燕雲縣百廢待興,秦君洛作為縣丞,忙得腳不沾地。但親父遠道而來,他還是休沐一天,親自去關口迎接。
見父親神采一如往昔,這才放下心來。
秦二叔望著大兒子和侄子,笑呵呵道:“等急了吧?”
“我們也剛到不久。”
“你們祖母和大哥的身體怎麼樣?”
“......”
一番寒暄後,落在後面的車隊抵達城下。
秦君洛和秦君獻問候完同族長輩,被秦二叔帶到江父面前。
兩人神色淡淡,一同拱手行禮:“見過蘇伯父。”
“不必免禮。”蘇侍郎擺出一副溫文爾雅的神色,“早就聽聞秦家兒郎個個天縱英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秦君洛和秦君獻淡笑不語。
秦二叔見他們不回應,為其圓場:“蘇大人過譽了,這兩小子靦腆,經不得誇。”
“哈哈......”
車廂內,蘇家二姑娘透過車窗往外探,見到不同於京城公子哥,一身英姿勃然、器宇軒昂的秦君洛,悄悄低頭羞紅了臉。
待她再抬頭時,卻發現氣氛突變。
就在剛剛,秦君獻瞥見遠遠站在一邊,對秦蘇兩家關係融洽喜見樂聞的押送官差,突然道:“時候不早了,二叔,咱們先回家吧。”
秦二叔頷首,正要出聲邀請江父前往,又聽秦君獻道:“蘇伯父,請您先與解差一道去府衙辦手續,待安頓下來,再來往不遲。”
“這......”蘇父尷尬得不知一時不知說什麼,不過他過去久在御前,很快便收斂神色,擺出一副慈父模樣,“不知我那大女兒現在怎麼樣了,流放路上一定吃了很多苦吧,我們都很想念她,想早日見上一面。”
他想以思念女兒的名義,直接跟著去北嶺村,然而早已得到吩咐的秦君獻卻根本不買賬。
“蘇伯父終於知道流放之路不易了麼?以您當時的權勢地位,完全可以將我大嫂摘出去。再不濟,暗中派僕從打點一下,也能讓大嫂好過一些。”
蘇父臉色紅一陣、青一陣,顏面被一個小輩踩地,卻礙於對方秦家身份,滿腔羞憤不能發洩。
秦二叔滿頭霧水:“......”
他自小在將軍府長大,幾十年耳濡目染,男尊女卑的思想已經刻在骨子裡,並不覺得蘇侍郎沒有將新婚的女兒接回家有什麼不對。
畢竟自家被判處的罪名太重,明哲保身是人之常情。
但是蘇父連暗中打點都不做,未免也太過冷情了些。
虧他還覺得對方恭謙有禮,令人如沐春風呢!
然而, 秦二叔內心再誹謗,面上卻依然不顯。
出於兩家姻親關係,他不得不維持和氣:“獻哥兒,你蘇伯父有他的苦衷。”
秦君獻抿唇不應,秦君洛插話道:“父親,祖母和大哥都等急了,趕緊回吧。”
秦二叔順勢對蘇父道:“我們這大隊人馬遠行而至,肯定亂糟糟的。蘇兄,來日方長,那就改日再聚吧。”
蘇父除了假笑應下,再無更好的選擇。
秦君獻又讓趕車的眾將士將蘇家眾人送到府衙後,便當即回北嶺村。
恨不得與蘇家撇清關係的態度,表現得淋漓盡致。
蘇父緊咬後槽牙,才沒有將“不要秦家車輛”的話說出口。
真要是失去了那幾輛馬車,他們一家就只有乘坐囚車了,那顏面更會丟盡。
他站在原地,目送秦家大部隊過關離去,面色晦暗不明。
*
時近晌午,秦家剩餘之人、半路匯合的秦家族人、投奔的幾千將士等成員組成的秦家大部隊終於抵達北嶺村。
遠遠的,騎在馬上的秦二叔看到宏偉的城牆,驚訝地問大兒子:“那裡就是北嶺村?”
“是的,大哥高瞻遠矚,早早就做好了防禦措施。”的秦君洛笑道。
“比西北的城牆還要高!”秦二